青宝抬头看他,笑眯眯地,“谢谢你啊。”
笑容明亮,是真正的开心。
隔天,岳青宝起了个大早赶去参加妇女进步会的聚会,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兼有任务在身,守时非常重要。
陆远山闲来无事,留在院子里逗猫。
它是只有一点大的小东西,凡事都新奇,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卧室的轩窗开着,离地面很高,那小黑猫一跃就挂上了窗台,跳进了卧室。
陆远山皱紧眉头就去捉猫。
那卧室只有老子能进,一只猫,什么东西。
小黑猫兴许是感到他的来意,并不坐以待毙,等他来捉,反倒在卧室里上窜下跳,一眨眼就窜上了靠床的矮柜。
那矮柜露出一截抽屉,并没有严严实实地关上,黑猫伸爪攀过那点缝隙,身体拉长地悬在半空。
陆远山正觉可笑间,却见那矮柜一动,倏地往前栽倒。
矮柜本就是藤编的,被一只猫拨弄了一阵有些立不住,那一截小抽屉咚一声落到了地上,里面的零碎物件哗啦啦落了一地,吓了黑猫一大跳,立马撅着尾巴跑远了。
陆远山低咒一声,动手替一只猫收拾残局。
抽屉里的木盒被摔了开来,露出盒里的蓝色绒面,陆远山不经意一眼,发现软垫下藏着一星白点。
他捏在指尖察看,是一颗白色的西药。
陆远山心里一沉,猛然扯开兰绒,下面还压着六颗西药整齐地排列在铝板上,铝板背面是洋文。
他心中隐隐有数,这西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妈的。
陆远山只觉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一股怒意从胸中冉冉升起,不可遏止,抬手就把木盒掼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小武听见动静,急急跑了进来,“少帅……”
陆远山见他进屋,当即吼道:“滚!”
小武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吓得赶紧滚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见陆远山捏着什么物件,大步走了出来,小武连忙跟上,不敢多话。
陆远山径直去找了军医。
他把药板摔到桌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军医不敢怠慢,摸不清这大佛是在发什么脾气,只得埋头细看,待看得明明白白以后,才抬起头来答:“是……是西洋的避子药。”
陆远山肺都要气炸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妈的!
他头也不回地从军医所里走了出来,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小武常年跟在陆远山身旁,知道这回他是动了真格的,生了大气,闹不好要出大事,又没有那个胆子去劝,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
陆远山一路疾行,却没有回宅院,反倒回了军统府,牵了马就往城外打马而去。
策马飞奔,心中的意气到底难平,他这会儿不能去宅院,见到岳青宝肯定要忍不住,陆远山骑在马上,愤怒恍然又被一阵忧愁代替,到底是哪一点对不住她,她就这样防着自己,信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