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宿曲正欲言,门扉忽被推开,符柏楠逆光立于门外。
二人抬起头,三方目光相撞,落在门外十数宫人的视线中,白隐砚知道,过不了半刻,还会落在更多人的口耳之中。
于是她迅速起身跪下,给了符柏楠一个全礼。
符柏楠走来扶起她,又与王宿曲对礼,王宿曲将方才的话二度说与他听。
符柏楠笑道:“那敢情好,只是咱家可无甚好东西谢赠王将军。”
王宿曲连忙摆手,“哎~你我朋友一场,何须言谢呢。”
符柏楠道:“那咱家就不客气了。”
他指尖划过身后诸人,惋惜道:“王将军,今儿不得空,咱家这还有事在身,得带内人走,你看这……”
王宿曲极快地眯了下眼,忙道:“公公您忙。”
“告辞。”
二人话别,符柏楠转身出门,引着白隐砚往龙啸殿而去。
路上行了一阵,他与她靠得极近,低低开口道:“进去后一定即刻便跪下。”
白隐砚干脆道:“好。”
符柏楠道:“万岁脾气愈发坏,问的事能少言便少言,能不答便我来答。”
白隐砚顿了一下,道:“好。”
“今日恐要宿在宫中了,出来后我交代些事,你要记好。”
“好。”
“还有……”
“好。”
两人一路朝着辉煌殿宇踏步,一声声低诉快而静,方才的事没有人解释,亦没有人追询。
有些事,本不必多言。
谒见的时辰似乎格外漫长。
直到夜里,白隐砚回了安排下的屋里,好似还能见到近在眼前的金砖。
长殿深深,火烛晕红,闷热难当。
食味果味,药味酸味,还有男人的胭脂味,宦寺身上的骚味。
离去前,白隐砚透过纱帐隐隐约约瞥见一眼里面的人,枯骨病容,圣天子何曾凛然不可侵。
夏邑年终于能吃下饭,撑着身子起来,赏了她一车金珠。
白隐砚想着她宣出这句圣旨时的声音,蹙眉垂下眸,桌上的两手互相紧握。
符柏楠推门而入,正见她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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