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帅哥是怎么回事,既然知道这里迟早要拆,何不早早把楼给推了,哗啦啦地盖个七八层上去,这样一来,如今怕也是个亿万富翁了。”
她口中的帅哥,和小关心心念念的帅哥是同一个人。
虽然近一年来,每个周日下午他都会探望他的奶奶,偶尔也在店里喝杯咖啡会个朋友。
但无言的时间居多,“旧日时光”
里也许只有司芃知道他姓甚名谁。
而说起违建,在定安村,却是家家户户都存在的现象。
宅基地上的房屋,修了电梯上去,能盖十到二十层。
要是没修电梯,也能盖个七八层。
也不存在什么建筑规划。
楼与楼之间的空隙普遍很窄,有些不过二十厘米,仅够一个瘦小的孩子侧身而过。
两栋楼的租户推窗相望,兴许还能握个手,借个油盐。
听说,到拆迁赔偿时,无论是否违建,只要房子盖好落了顶入了伙,都会被视为历史遗留问题,所有的违建面积都会算入拆迁补偿范围之内,两百平变七百平甚至一两千平,都有许多可歌颂的事迹。
所以这些年来,不管巡查再怎么严,定安村内顶风盖楼的不在少数,建材垃圾和烂尾楼遍地都是。
滔天的财富面前,还有谁会遵守所谓的宅基地管理办法?
盛姐说:“除非那人是傻子,或者本来就躺在金山上,一栋楼而已,无所谓。”
卢奶奶的家虽然也在定安村,却远离这些脏乱噪杂、欲望沟壑。
它在定安村的最南边,它在永宁街上,与咖啡店隔街对望。
那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
身后与左右是乌泱泱抢盖的违建大军,身前是遮蔽天空的华厦高楼。
它们将天空霸占,向它逼仄而来。
还好,她的小楼朝南。
“旧日时光”
每日早上九点半开门,司芃总能看到对街的光影挪动,它从隔壁旅馆的店招牌上缓缓跳跃过来,一点点移过围墙,上到树梢,爬到二楼窗户。
到中午十二点咖啡馆最忙时,司芃端着餐盘骨碟来来回回地走,会突然回头,看见落寞的小院里,撒了满地阳光。
所以天晴的日子里,心情总比阴雨天里要来得好。
☆、002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有一点点倒叙。
主要是把小楼所在的背景凸出来。
司芃是2011年10月来到的咖啡店。
2015年初夏卢奶奶搬进小楼,这年盛夏凌彦齐出现,光顾咖啡店。
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说起。
为什么要写日记,大概是不想那么快就忘掉曾种过的花,爱过的人。
——司芃日记
2015年初夏s市永宁街
其实,司芃刚来“旧日时光”
时,便走过街参观过这座小楼。
那时的小楼外墙已斑驳,铁门闩了锁上了锈。
院子里遍地枯叶,沿着院墙边摆放的十数盆花草早已枯萎,只东南角上一株种在土里的玉兰树,弱不经风的,窜到十来米高。
往客厅方向,台阶上的地垫破旧不堪,要踮起脚仔细辨认,才能发现那上头绣了只金鱼,像是早十年前大街小巷里流行的十字绣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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