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默念,原来这是扶桑,这是木槿,这盆看似玫瑰又不似玫瑰的是月季。
铁门哐当,老奶奶从院内出来,司芃拘谨地站起身来。
老奶奶朝她微笑点头,用白话和她打招呼:“花开得好靓。”
“是啊。”
司芃不想就此走开,因此多说几句:“我都不识得,还以为这是玫瑰花。”
“这是月季。
不过现在花市上卖的玫瑰大多都是月季,难怪你们年轻人不识得。”
老奶奶蹲下来翻月季花的叶子,“你瞧,月季花的叶子光滑无刺,玫瑰花的叶子皱且有刚毛。”
“是啊。”
司芃也不知接下来该聊什么。
老奶奶拿过花剪,利落地剪下一株月季:“看你好中意这花,送你一朵最靓的。”
司芃道谢,眼神瞟过老奶奶的手,手背上都是褶皱和斑点,关节粗大,那不是一双锦衣玉食的手。
有了第一次见面,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再有一天,司芃看见老奶奶同送花工在门口说了好久,好像有事谈不妥。
过去才知道,是她在花店订了两棵金钱树,送花工要收五百元。
老奶奶打过电话给花店老板娘,因是老主顾,老板娘同意少五十元,但忘记和工人说起。
事是小事,但没想老奶奶居然听不太懂普通话,而送花工是外省过来打工的,自然只会讲普通话,且是浓厚口音的普通话。
她赶紧帮两人翻译。
送花工走后,老奶奶还在碎碎叨:“之前阿齐同我讲,我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变化好大,都不一样了,住回来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信,我讲这楼不还在么?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回来,见不到一个相识的街坊,而且还到了讲白话都没法沟通的地步。”
司芃站在院子中央,眺望二楼半开着的窗户,那儿已换上新的铝合金窗和纱窗。
她接上老奶奶的话:“是啊,变化好大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从家里跑出来,跑一小会儿就能跑到海边。
阿婆老是不准我去,说海边太脏了,到处都是乌黑的海水和狰狞的石头。
如今我再跑,怕是跑上一个小时,都还看不到海。”
老奶奶放下手中的小铲:“你是本地人,就住定安村?”
“是啊。”
司芃点头。
“都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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