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和所有知晓的人打过招呼,没有人会故意在公司透露他的身份。
再加上他姓凌,卢思薇姓卢,他长得还更像父亲凌礼。
在天海集团的那几栋大厦里头,他确实毫无知名度。
凌彦齐说:“我只是更想契合我现在的这个身份罢了。
能送孩子出国十年,家境怎么说,也是中产阶层以上,回国没有家族事业能继承,只能到大公司里当个管培生,配车也就是国产奥迪的水准。”
他这么说时,卢思薇还赞许过,说:“最怕你们年轻人架子比本事大。”
可现在非要给他换迈巴赫,唱的又是哪一出?
“有好车怎么啦?我看你那个主管,开个会都要你去做会议记录,这么欺负人,部门里没助理没秘书?正好开这车去敲打敲打,让他客气点,他也不就开了辆六十万的宝马?”
卢思薇想的是,当初她在各位总裁面前是开了口的,不许项目公司给凌彦齐搞任何特殊。
既不能明着帮,那就暗中帮吧。
毕竟入了社会,才气一点用也没有,财力才会让人刮目相看。
凌彦齐只是笑笑,那还是试用期的事情,他初来乍到,经理让他做点杂事很正常。
司芃见他神游,手指向前方:“就到这里吧,再见。”
她转身就走。
永宁街上有路灯,照得脚下的地面昏黄,往前几步,阴影霸占了路面。
那些林立的违建楼群,黑压压地全耸在跟前。
司芃踏过那分界线,独自地走入这个夜晚。
凌彦齐突然就不舍,舍不得说再见,舍不得离开。
他想起司芃已无亲人,孙莹莹在撞钟前就撤了,他却还在山崖栏杆边让她早点回家。
他叫住司芃,指着他的车:“要不,我们兜兜风?”
“你,不回去了?”
司芃还记得,有个叫康叔的人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陪他妈妈守岁。
“没什么意思,”
凌彦齐双手插在兜里,“我家,每个除夕夜,大厅里会支五六张的麻将桌,打通宵的麻将。
我外公那一辈吧凑一桌打,我妈我舅舅他们,得凑两三桌打,然后是我这一辈的表姊妹们,也能凑两桌打。
再小一些的熊孩子就看电视吃零食,满屋子的鬼哭狼嚎。”
司芃笑着问:“你不打麻将?”
“打一回还行,打一个通宵,勉勉强强也能支撑,可是为什么,年年都要这么过?没意思,真没意思。”
司芃从阴影中走出来,她把帽檐拉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依然抱着胸,这简直是她的招牌姿势。
凌彦齐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里有光。
路灯的光笼罩着她,还有了朦胧的暖意。
她和他并肩走,难得有女孩不用穿高跟鞋,也能衬上他的身高。
她笑着问:“那你觉得像今年这样去寺庙里上香,有意思吗?”
“当然了。”
“要是年年都上香,岂不又没意思了?”
凌彦齐一愣:“那也比年年打麻将有意思。”
他偏头问,“是不是只能对一个寺庙一尊菩萨表示虔诚,能换地方么?要不,每年换一个地方去上香,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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