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已经被医生简单处理过了,只是并没有认真治疗,也没有止痛。
躺在床上,虽然眼睛紧闭着,但姜鹤年脸上的痛苦之色一分没减,整张脸布满青紫,肿胀得比平时大了一圈,一看便知遭了许多罪。
。
医生跟在任燃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多说一句话。
“让他醒。”
任燃冷声道。
医生闻言应声,麻利地在姜鹤年的手臂上给他扎了一阵透明液体的药剂,不一会儿,床上的人便幽幽转醒。
刚睁眼的瞬间,姜鹤年还有些茫然,浑身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呻吟。
而在看清眼前的场景,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之后,他眼里的痛意逐渐变成了一股恐惧的情绪。
“任、任燃……你想干什么,你把我弄到哪里来了!
?”
他的脖子难以动弹,一动便传来彻骨的痛,只能艰难地转着眼珠子环视四周:“这是哪里?季灼呢!
?”
任燃见他还敢提季灼,冷笑道:“这是哪里你先不用在意,至于季灼……我准备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姜鹤年瞪大眼睛,嗓子眼儿里沙哑地嗬嗤出气声,上身扭动着就要起来,身上的伤口本就包扎不严,现在更是又一次裂开,渗出殷红的血。
“任燃!
你敢!
你敢!
啊——啊啊啊——!”
医护人员见他情绪太过激动,动弹得太厉害,连忙冲过去使劲按住他的肩膀,但血已经逐渐把病号服打湿。
他痛苦的的嘶吼声对在场的人毫无影响,任燃踱步在房间里慢条斯理地走了两圈,冷眼瞧着姜鹤年疯癫又破烂的脸,蓦地开口道:
“我准备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姜鹤年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扭曲的表情也顿住,良久,他颤声道:“不可能的,我爸还在世,我还有亲戚朋友,有公司,你不可能,不可能……”
“我可以的,”
任燃轻描淡写地打断他,“你下药绑架是犯法的,给你出具精神证明也不难,你会在我精心挑选的精神病院里呆一辈子,有人时时刻刻看着你,天天吃药,天天被打,永远别想见到季灼,也永远别想从那里出去。”
任燃的声音透着凉意,传进姜鹤年耳朵里,让他从头冷到了脚底,浑身冰寒颤栗,如坠寒冬。
“你好歹毒——”
任燃勾着嘴角笑笑:“你的认知还是挺准确的,看来没有疯得太彻底,这很好,有一点正常的意识,在你以后的家里,你会过得更精彩,还记得昨晚季灼看你的眼神吗?虽然我没看到,但我猜,他当时一定很恶心你,很讨厌你,记住那个眼神吧,那是他最后一次看你。”
姜鹤年瞳孔骤缩,整个人在一瞬间颓然下来,像被抽走了全部灵魂,那是一种经历了绝望之后的无望,没了任何动力,只剩一点身体机能在苟延残喘。
他失神地沉默着,片刻后,才定定地看向任燃,眼底残留着的悲哀也渐渐消散,最后只剩空洞:“任燃,你觉得他现在爱你吗?”
任燃脸上的笑意褪去,面无表情:“你想说他不爱吗?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会自己去感受,用不着你这个注定出局的人说三道四。”
姜鹤年苦笑,那笑容不像讥讽,更像是在风中抓住一点自己心底掩埋的不甘:
“不管爱不爱,但爱是瞬息万变的,就算他现在能爱你,能为你停留,可这份爱能坚持多长时间呢?你别忘了,风是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的,你留不住,爱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