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溺在自家主君主母的厮守之情里,没顾及沈素过会儿又回了车内。
扈玉娘看着挑帘而入的少年,他利落坐在身侧抚了抚衣摆,低声道:“看来白员外是个情根深种的人?”
扈玉娘不置可否,喃喃:“先看看再说。”
……
又过几刻,帘外老花一勒缰绳,那马车便稳稳停靠下来。
“郎君,娘子,到了!”
二人踩着马凳徐徐而下,眼前便是一座极气派的府邸,只观门匾墙院就知这户人家是个深有底蕴的书香门第。
于管事早早守在门前,见二人下马,领着几个小厮女使迎上前。
“辛苦郎君与娘子了,主君另有家事耽搁,还请二位移步水斋暂候,主君就来。”
扈玉娘颔,与沈素跟着于管事进了府内。
粉墙里多植榆柳,顺着步檐到了尽头见一金鱼池子,绕过鱼池,又见一堆着几处小山的屏门,穿过就是于管事说的水斋了。
屋舍立于水上,虽已过夏季仍有莲荷盛放,不问便知是引了暖水温花。
于管事将二人安置好后自行退出屋外,只剩几位女使侍候。
一薄唇女使上前奉茶,扈玉娘接过笑道:“有劳,姑娘怎么称呼?”
女使一福,“不敢领娘子的谢,婢子名唤荔禾。”
她见扈玉娘并未吩咐,敛目退至角落。
屋内一时冷落下去,沈素撂下茶盏,朝扈玉娘开口,“娘子可还适应徽州的气候?”
见他如此,便知要演一出夫妻和睦的戏了,如今二人名为夫妻,处于一室却不言语属实令人生疑。
扈玉娘柔道:“还好,我幼时也同叔父在此小住一段时日,幸苦官人陪我走这一趟了。”
她眼眸轻眨,俨然一副俏皮样子。
“我身为你的夫君,有何辛苦,只是娘子切莫太伤怀,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叔父再休养几日就能康复了。”
休养?扈玉娘心中暗叹,卢老头要是知道这小子编瞎话编到他头上可要气死了,她道:“如此甚好。”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腔儿,谁知白文卿笑着从屋外踏来,二人见了连忙起身行礼。
“郎君与娘子真是情深义重啊。”
白文卿挥挥手示意二人起身,走到堂前坐下,荔禾随即奉上一杯茶,又叫几个女使把扈玉娘和沈素的冷茶换了一盏。
沈素微微一笑,“让员外见笑了。”
“还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在下姓沈单名一个素字,夫人姓扈名玉娘。”
扈玉娘朝白文卿稍稍颔示意。
白文卿拿着茶盖拂去盏中茶沫,缓缓道:“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
(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