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帐外小心翼翼询问,“王爷,有事您就喊老奴。”
冷硬的声音传来,“进来!”
赵伯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动作麻利的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好,便退了出去。
天气还是有些冷,萧炀朝双手哈了口气,使劲搓了搓,吩咐刘福根又抱来一床被子,将汤婆子放进去暖被窝。
刚躺进被子里,就听见窗外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一个身着黑袍的面具人便出现在了榻边。
萧炀连眼皮都懒得抬,大半夜能这么肆无忌惮进来的只有顾林白的影卫。
他淡漠的声音响起,“说吧,皇叔又有什么话要交待朕?”
冷九半跪在榻边,面具隐着脸,看不出情绪,声音也是不疾不徐的,“陛下,王爷说您身子不适,以后还是不要出宫了。”
这是要开始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了,顾林白当真是好样的。
萧炀转身背对着那影卫,抱着汤婆子的左手又紧了几分,声音无喜无悲,“朕知道了。”
摆了摆右手,朝外赶人。
把话送到的冷九也不多做耽搁,起身就朝外走。
等确定人走了后,萧炀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刘福根进来。”
守在门外的刘福根,叹了口气,他也是心疼萧炀。
这些年,陛下吃了不少苦。
刘福根端了一盏刚冲泡好的茶,放到桌上,微眯着眼,将榻边挂着的白狐大氅取下来,披到人身上,“陛下,摄政王又来传什么话。”
萧炀用那大氅将自己完完全全包裹了起来,微抬着眸,“他警告朕不要出宫了。”
虽然萧炀说得没有起伏,但萧炀那略微皱起的眉,根本就不可能逃过刘福根的眼。
他将热茶端给萧炀,“陛下,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原本已经酝酿好的睡意,现在被人一搅,一丝不剩。
这些年刘福根也清楚,每次只要顾林白派人来传话,陛下必定会一夜不眠。
“茶放下,把奏折给朕拿过来吧。”
“是。”
萧炀坐在榻上,刘福根怀里抱着一摞奏折,给人放到榻上。
将整个寝宫里的蜡烛都点亮,用剪刀将烛芯一一剪短,顿时寝宫里明亮异常。
萧炀打开奏折,一本本看着。
越看越堵心,除了无关紧要的,剩下的全要求他去彻查王家被灭门的一事。
他将奏折合上,冷笑几声,“顾林白真是等不及了。”
又拿起一本,刚打开,就惊得他瞳孔一震。
不顾形象的转手就重拍在了地上,气得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刘福根半驼着背,在一旁侍候着。
突如其来的一声,也吓到了他。
刚朝萧炀那边挪了几步,他就看到那奏折上的字,那一刻他也惊了,怪不得陛下这么生气。
顾林白太过分了!
也太明目壮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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