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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第2页）

字字如刀，割得她鲜血汩汩。

《先行夺民利说》，她会记得。

那她爹据上疏议呈写下文章，洋洋洒洒好几千字，句句义正言辞、动肺腑。

那分明体恤草民好文章，无一字民、无一字在理。

她至今仍记得爹琢磨篇文章，熬了好几宵，成稿付梓时动容景。

&xeoo1害得破家离散，又竟何。

收拾完了一切，她复又躺上，怔怔地想纷杂心绪，终敌过折腾一番困意，惶惶无依地睡去。

深月玄云，淡淡明暗，中霄也才过半，皆睡着，夜长着。

·

夜长着。

秦氏忽从梦中惊醒，一个激灵，竟出了一身冷汗。

“哎，仿佛听着动静。”

她推推身边丈夫。

她本小家女，嫁了同出寒门吴氏子，十年，夫妻和和美美；丈夫吴览又个出息，早早地得了个进士出身，外放做官，如今两任磨勘期将，即将携女随夫赴任江宁府。

吴览也未深睡，一动便醒转。

两细听，确些微脚步与说话声。

“去瞧瞧，你先睡。”

他安抚妻，披了件薄薄氅衣，一面匆匆穿鞋束带，一面拉开门到了院里。

自三年前放到吴县做知县，他便携家眷在衙署头，每点卯上值，连出大街都必。

转过几道前院门廊，果然遥遥见几幢把明晃，都头带着衙役们正分派队伍，主簿立于群，吩咐各处查点；知出了何事，竟惊动了十名弓手，正俯听令。

“贼夜入？”

吴览过去问。

几见知县，忙各自行礼，都头道：“并曾见贼，只更夫报，说隐约听见动静，等便警醒些。”

吴览心中一动，问了一句：“库房可安稳？”

“着查了，一切安稳，大放心。”

都头道。

他放下心，令衙役们自去巡卫，正要转，&xeoo1见主簿于一应，悄悄与他打着。

吴览动声，待打了众，与他到僻静处。

县丞便附耳上，说了几句。

吴览到中年，又宦海沉浮了近十载，早练就一副八风动稳肃君子态，此时&xeoo1微微变了面，催道：“走！”

库房整座衙署重中重，里头正一批刚铸就银铤，只待送去平江府，作今岁盐铁税钱，万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