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其实不是不想说话,他只是还在思考要说什么,然后他现,其实没什么能说的,这姑娘连他的脸都没记住,显然当时是真的被吓懵了,她现在回了神要否认要道歉,自己当然说不出什么,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祝镕收回目光,落在符伊年身上。
宽大的病号服套在清瘦的身子上,空荡荡的像大衣,脸很小,可能还没有他一只巴掌大。
皮肤很白,不知道是天生这么白还是病后的苍白。
又白又小的脸上,眼睛倒是很大,杏目微垂不与自己对视,一条麻花辫垂在脑后,顶略有些杂乱。
“祝镕。”
符伊年听到他自我介绍,赶忙也回应了一下,“我叫符伊年。”
“我知道。”
也对。
符伊年心里默默点头,从地震被救出来到现在已经两天多了,作为一个军人,莫名其妙被人缠上,他怎么可能不调查?说不定祖宗八代都调查完了。
挺长时间以后,祝镕和符伊年谈起第一次见面,得知她这样的想法后哭笑不得,“查是肯定要查一下的,如果当时真的结婚,政审也要做的,但是也没那么夸张到祖宗八代啦,就按常例调查三代。”
扯远了。
现在的状况是,一间房两个人三句话,然后又安静了。
其实彼此都有话要说,但是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祝镕想问符伊年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可是又怕对方觉得自己太过自恋——人家就是吓到了,你何必这么自恋?
符伊年呢,其实想问他怎么还不走,可是对方怎么说都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救命恩人,不好这么大剌剌地下逐客令吧?
直到一个护士打开门推着推车进来,“二十六床打针了。”
符伊年注意到这个护士正是最开始说她“没良心”
的那个,不光语气轻蔑,动作也很粗鲁,给符伊年扎绑带时系得很紧,勒出了一条红痕,松开时也很用力地拽,导致橡胶管“啪”
地一下弹回她得手背打处一条红印。
手臂、手背各两条红印,在符伊年白皙的皮肤上,还挺刺目的。
祝镕看了一眼符伊年,见她只是揉一揉手臂又在手背上摩挲两下就不管了。
祝镕眉头皱了皱,忍了忍还是在护士出门前告诫她“下次轻点”
。
符伊年挺吃惊,她没想到祝镕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问题,也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说话,急忙道谢,“多谢了,不过其实不怎么疼。”
祝镕无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护士明显针对她她感觉不到吗?这么迟钝、好脾气,又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以后不会被人欺负吧?
“你一个人,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祝镕委婉地问道,“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来帮你解决。”
符伊年没有听出来他着重强调了“一个人”
,只觉得这个人如此热心地去帮一个差点碰瓷了他的人,你说“蛇”
不咬你咬谁呢?警惕性这么低,真的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
幸亏符伊年没有说出来,不然祝镕还不得气死,人家好心好意替你考虑以后,你还要质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