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说,他要把自己身上的痛都加在她身上,让她百倍偿还。
如今暂且不说他哪日会恢复记忆,即便自己现在这般对他,也抵消不掉对他对她的恨意。
就算他永远不会记起前世,也不可能对她心生好感,如果有,那就是演戏给别人看的。
或许这就是宫廷的尔虞我诈,在利益面前,哪有一丝真情可言。
李浔阳就这样带着满腔疑问进入梦乡,第二日醒来后,收到连月平的密报,说是昨晚李升平撞见了她跟沈珩之在凉亭的一幕。
而今日,李升平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托人将消息传给魏恒,之后又把他召进宫中。
魏恒知道后,带着一肚子气来找李升平,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这个头脑简单、四肢达的憨憨却一个劲地煽风点火,说他比不过一个质子。
这可把魏恒气得当即就摔了一副茶具。
可李升平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将李浔阳在宫里帮扶沈珩之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魏恒脸红脖子粗,身为将军,他自然有些冲动,捏着拳头进入伏华宫,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沈珩之几记拳头,把人打得当场吐血。
等李浔阳闻讯赶来时,魏恒正坐在院子里,把沈珩之绑在树上,正一把把朝他伤口上撒盐。
在他眼里,质子如同弃子,地位还不如宫里娘娘们的一只猫,可以任由他们欺负。
“我在外面行军打仗数载,风餐露宿,却被你这个质子抢了道。”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将这一切想通,原来从前喜欢自己的李浔阳是变心了,才会对他如此。
面对魏恒的施压,沈珩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魏恒继续出言不逊,骂他是废物小白脸。
手下见状,也开始辱骂,朝他身上踹几脚,“胆敢勾搭公主,看你是活腻了。”
无论如何折辱,沈珩之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毫不畏惧。
反而显得魏恒倒像是十恶不赦之人。
看着眼前那张脸,魏恒伸出拳头,想要毁掉,却不料被沈珩之歪头躲过,打偏在了树上。
霎时间,流苏花扑簌簌而落,仿佛下了一场雪。
在纷纷扬扬的落花之中,沈珩之看见一抹熟悉的影子后,便抬起头看着魏恒,低声嘲讽道:“你堂堂一位将军,竟然不如我这个质子,可笑可悲。”
魏恒一听,又攥起拳头,想要砸上去,却被身后人制止。
“住手!”
一道喝声令他怔住。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李浔阳推了过去。
李浔阳走上前,眼疾手快地扶住即将倒地的沈珩之。
而沈珩之看着她,沾血的唇角微抿,露出笑意后便晕倒在她怀里。
伤口流出来的血,染湿了李浔阳的粉衣。
魏恒愣住了,连忙指着沈珩之,“浔阳,他是装的。”
可李浔阳哪里会信他,恶狠狠地瞪着魏恒,怒声呵斥,“住口!”
“你动用私行,伤害质子,我定会如实禀告父皇!”
随后便不再理会,扶着沈珩之离去。
魏恒眼睁睁看着沈珩之被带走,更是无可奈何,一拳捶树上,又震落许多流苏花。
满地都是白色碎花,像落雪一样。
他伸出脚践踏,将这雪踩的不成样子。
……
沈珩之被打出了内伤,一直昏睡到傍晚才悠悠转醒。
李浔阳就坐在榻边守着他,看到他睁开眼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