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贤院,前院。
室内。
池泽那张光洁白净的脸上,哪还有什么木讷懵懂之色。
桌上一盏烛灯,光亮以高挺的鼻梁划分光影明灭地映照在他的脸上,隐去眸中的阴鸷。
一柄长约六七寸,略带弯曲通体刻着繁复花纹的匕,在他指尖翻飞,不时泛起寒光。
他吹灭灯烛,又坐了良久,待屋外万籁俱寂,才拿起一旁同色花纹的刀鞘将之合上,从后窗翻出行至沈清欢所在的后院。
池泽早年为在军中历练故意抹黑扮丑,只为摆脱他爹的荫庇,是以军中近乎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
年纪轻轻的他从底层爬上副将的位置,跟着平南侯多次平定战乱大获全胜,然而作者安排了一场轰动丰沂的南蛮之战,带走了老平南侯,身为小侯爷的他亦遭人暗算,流落到丰沂最南边的城池——凉城。
三个月的混沌痴傻生活,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娶了媳妇不说,似乎还是入赘。
至于池泽这个名字,更是良久未曾被人叫过。
明月高悬,洒下的银辉与尚未完全化开的积雪交相辉映。
池泽轻巧翻身上房,一身白衣与背景融为一色,悄无声息地接近沈清欢所在的正房。
掀开一片青灰瓦片,淅沥的水声立时充斥耳边,向下一看,池泽身形一顿,只觉自己今日的行动实在突兀。
心神不宁的他,小心翼翼地将瓦片回归原位,却不料和旁边的瓦片相撞,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
屋内的水声登时停止,他手上动作更加小心,待屋内的水声再次响起,这才离去。
沈清欢一回到养贤院,便招呼招财准备热水沐浴。
古时的沐浴条件自是比不过现代,更别提还是在寒冬腊月,可沈清欢还是认为应该洗个澡和过去的一切做个了断,开始新的人生。
她坐在浴桶里,回想方才在书房的情形。
一踏进书房,她便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气息,沈爹站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沈清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张用行书所写的厚德载物字画横挂在墙上,那一瞬间沈清欢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
她摇了摇头回过神,站在沈爹身后,轻咳一声,“爹,您找我?”
语气恭敬带着些许忐忑。
沈爹回身,那双与她相似的瑞凤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清欢,今日之事我已知晓,你处理得不错。”
沈爹边说边转到书桌后坐了下来,紧皱的眉头松动不少,隐约还能看出些许笑意。
“哼,到底是我的孩子,短短几日你就能处理镖局事务,我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原身接回来的第一天,沈爹便力排众议,命沈清欢为镖局少当家,丰沂向来以能者为尊,镖局一行更是如此,沈爹这一行径当即引得二当家和下面的人俱是不满。
她在镖局中的一言一行,也都被人放大添油加醋的到沈爹面前参上过一笔,不过与在旁人面前时不同,原身在面对沈爹时一向是听话乖巧的模样,对此沈爹很是受用。
再加上十八年的亲情错付,让沈爹对其愧疚心疼,对她也就宽容良多。
“谢谢爹夸奖,不过女儿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沈清欢谦逊的微微低着头。
沈爹点点头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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