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既是艳羡、又是慨然。
这家宴中的变故来的如此突兀,连婉竹也瞧出了些端倪,更何况是出自宫中的锦犽公主。
她不留下,便是存着两分仁慈的心思。
有她在,这事闹得不好便要见血。
她若不在,不论查出暗害齐容燕的幕后黑手之手是谁,齐老太太都能关起门来料理,不必大张旗鼓地惩治。
婉竹身侧站着的月姨娘好整以暇地听着李氏训诫厨娘们的声响,倏地压低声音与婉竹说道:“你猜,今日这场戏是冲着谁来的?”
二房的太太
胡氏,以及四小姐齐容枝,并两个哥儿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除了绕到隔间关心了两句齐容燕后,再无旁的话语。
齐老太太、齐国公、李氏更是为了齐容燕的伤势急得团团转,虽不全是因担心她的伤势,可为着与勤伯公府家这桩的婚事,也不会使了毒计让齐容燕变成这副面目全非的模样。
幕后黑手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婉竹垂头望向了自己皓腕上的白玉镯子,嘴角的笑意只浮于表面,秋水似的明眸里含着森然的讥诮。
原来,这镯子派的是这样的用场。
一刻钟后,齐衡玉连扶带扯地将朱太医送来了朱鎏堂,朱太已稳了稳神思,忍住胸腔内那股翻江倒海的呕吐之感,立定了身子后便要向齐国公和齐老太太行礼。
结果陷在犯愁里的齐老太太却忙制止了他,“太医不必多礼,今夜是事出从权,衡玉冒犯了你。
明日我让他上门向您请罪,您快瞧瞧我这个孙女。”
朱太医也不敢拖延,一径走到隔间去瞧齐容燕的病情,待诊治了一番后才与齐老太太说:“府上的三小姐应是误食了过敏之物,老夫先为她开一剂药。”
“朱太医,明日燕姐儿便要出阁,这副模样可能消退下去?”
李氏蹙着眉问。
朱太医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怕是不容易。”
齐老太太坐于紫檀木太师椅里,整个人的面容显得无比冷凝与颓丧,好似有满腔的怒意无处泄,堆积在心口后让她显得衰老了几分。
“白芍,你先领着太医去开药方。”
她道。
二房的人也留在朱鎏堂看了许久的戏,知晓此刻再待下去怕是会惹祸上身,胡氏便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劝哄齐老太太,而后便让奶娘把刚满六岁的小儿子抱了过来。
齐老太太瞥了眼幼孙稚嫩纯真的面容,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叹息了一声,道:“你们先回去吧,其余人都留下。”
这便是要把二房摘出这事的意思,其余人也没什么异议。
齐容枝比齐容燕小上一岁,若齐容燕不出阁,齐容枝的婚事也定不下来。
满府上下都知晓胡氏娘家的侄儿去岁高中了进士,如今空着正妻之位,便是在等着齐荣枝嫁过去。
所以胡氏断断不会去暗害齐容燕,只怕
她是巴不得齐容燕早些出嫁才是。
等二房的人都离去后,李氏也把厨娘们统统审问了一遍,又让写完药方的朱太医去瞧桌上的菜肴。
朱太医一一尝了尝,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道:“这些菜里应是没有掺入桃汁或是桃粉,即便是有,连味道也闻不出的这点量不足以让三小姐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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