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肖昀上楼,临到门口时,不知为何心里仍有一种类似踌躇不前的抵触感,这是许岛第三次踏足这里。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被人拿着扫把打出去,第二次来的时候是林雪洁重病,他跟肖昀前来,把患病的老人一起抬到车上送去医院,现在是第三次。
肖昀用钥匙拧开门,先把康乃馨放在客厅角落里的遗像供台前,这才放下手里的其它东西挽起袖子。
许岛好奇的四处打量,他前几次来都没有去仔细看过,房子还保留着林雪洁生前的模样,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肖昀低头拆着香烛,许岛便去摸了摸电视柜旁的一个猫咪摆件,这里是肖昀长大的地方。
他记得肖昀还在读书时跟他说过,家里有养过一只奶牛猫,养了十六年,从肖昀小时候起就一直陪着他们,不过后来老死了,他就托妈妈找人专门定做了这个摆件,就放在客厅里。
许岛幻想了一下肖昀捧着猫咪摆件掉小珍珠的模样,不合时宜的觉出一丝好笑,尽管肖昀本人从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地上有个框,拿黑布盖了起来,许岛顺手揭开,里面的东西却让他仿佛被蛰了一下般,猛的把布盖了回去。
肖昀回头:“怎么了?”
许岛不着痕迹的吐出一口浊气,面无异色的对他说:“没什么。”
肖昀插了香,走过来取走他面前的相框,揭开黑布后里面赫然就是一张全家福,肖昀的一家四口都在上面,笑容温婉的林雪洁,讨人厌的八岁小作鬼肖文建,微微笑着的半大少年肖昀,还有照片右方,肖昀那和他现在一样不言苟笑的严厉父亲,肖宽。
肖昀拿着相框微微偏头:“怎么了?这里有什么是你不能看到的东西吗?”
这句话让人很不舒服,要是搁以前许岛就跟他甩脸子了,但是现在想起还蹲在牢里的姑姑,许岛也只是朝他勉强笑了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肖昀把相框收起来,放进了杂物房,为了打破这种冷场,许岛说:“我进你房间看看去。”
没听见杂物房里传来肖昀的回答,许岛就当他是默认了,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不大,东西也很简洁,肖昀以往读书时的资料都没扔,整整齐齐码放在书柜里,墙上挂着一本日历,是好几年前的日期了,但是看得出来房间一直有被仔细打扫,许是林雪洁不如表面上那样决绝,心底始终是时时刻刻盼着儿子回来陪陪自己的。
抽屉里的多是一些外国名著,许岛也看不懂,肖昀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在外企做管理,他们对儿子的人生早早就有规划,这房间里也没有出现一些规划之外的东西,看得出来他们的教育很成功,儿子上的是知名大学,毕业后有一份高薪工作,没几年就干到了管理层,优秀的履历比比皆是。
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交了他这个男朋友。
综上,这是一个很无聊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突出的个性化的地方,许岛把自己摔在床上,整个人都弹了弹,这时枕头底下出一声异响。
许岛支起脑袋摸索片刻,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钥匙扣,钥匙扣上吊着个会吱吱叫的小黄鸭,还有一块亚克力夹板,里面夹着他和肖昀的合照。
照片里的肖昀微微抿着唇,眉眼尚且青涩,脖子上带着一个不甚明显的吻痕,而他则贱兮兮的凑近镜头,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搭在肖昀肩上笑得特别灿烂。
照片是他们刚做完某些交流的时候拍的,当时在野外,很刺激,他们还一起看了日出。
对于当时的肖昀来说,不但在野外胡来还留下了这么一张照片,大概是他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出格行为,他当时的心情应当是忐忑的。
但以前的许岛总是没心没肺,根本不会顾及到这么多。
照片他打印出来做成钥匙扣送给肖昀,没几年他想起来问肖昀怎么没见带过那个钥匙扣,肖昀说找不到了,原来是藏在了这里。
许岛今天原本不算美妙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点,心想嘴上对着我说没有了,原来却是偷偷藏在了枕头底下,嘴还挺硬。
嘴硬的肖昀从外面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进来:“想找什么?”
“没有,”
许岛将钥匙扣塞回枕头底下,笑着对他说,“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那你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
许岛整了整衣服,从床上爬起来让他收拾,然后自己出去了。
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肖昀掀开枕头,把底下的钥匙扣拿了出来,他只是拎起来看了看,然后便随意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