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得有钱了,一时间各种花钱的方案自她的脑海中纷至沓来。
看着开心得手舞足蹈的6萸,曹壬无奈一笑,对谢洐道:“今日就此别过。”
谢洐笑笑回:“公子真是好运气。”
曹壬未回话,只再次抱拳施礼后跟着6萸离去。
遇到阿萸,自是好运的,曹壬心中想,如今《追鱼》已成为江左茶余饭后都爱说起的故事,今日谈成合作,日后会有更多感人的故事流传出去。
他不知小友为何会有那么多故事可以讲述,却真实的感到与有荣焉。
谢洐起身看着淮水河畔的杨柳依依,此时正值柳絮飘飞的时节。
漫天飞舞的柳絮,像蒲公英,像鹅毛,更像洛阳都城的雪花,纷纷扬扬。
时光匆匆,光阴易老,他想起了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时光,曾经的他也是幸运的。
6萸拿到银子之后第一件事是奔去陈记点心铺买了各色糕点,至于今日的故事会被华彩阁如何渲染传播就不是她所关注的了。
能自己赚钱的心情太过美好,坐在南安王府的马车里,看着窗帘外晃动的骄阳,6萸邀约曹壬去鸡笼山垂钓。
看着像猫一样吃完点心后还舔舔嘴皮的6萸,曹壬笑着将帕子递给她后,笑道:“阿萸开心就好。”
他什么都没有问,游僧也好,故事也罢,只有一句“阿萸开心就好”
,在一刹那间,6萸的心被熨帖得平平展展,暖洋洋的。
礼记云,男女七岁不同席,6萸已满七岁,她知道以后私下与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他的眼睛总是那么干净明亮,她也从未生出过任何非分之想,但世人不会理解,她不想拖累了他。
今年初,嫡母魏氏已为长兄6弘定下了张家女郎张文芸,只待6弘行冠礼之后就完婚,接下来就该到次兄,再然后就是自己。
6萸虽来自后世,心底对这种盲婚哑嫁无法苟同,但她没有心高气傲的资本,知无力反抗封建礼数,唯有接受命运,唯有做好向家族妥协的准备。
这次回去后,6萸忙碌的准备起钓鱼的工具,谁知,接下来的日子皆是雷雨天气。
于是除了去学堂,余下的时间她只能百无聊赖地缩在芝兰院练字。
如今她的字大有进益,但夫子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
今日又是阴雨天,清晨下过一阵雨后,天一直阴沉沉的,6萸正在练字,银杏报杨蓁蓁来了。
见杨蓁蓁一副神思不属的表情从外间进来,6萸关切道:“这次是因为女红还是因为棋术被责难了?”
杨蓁蓁在两位姐姐的影响下被迫内卷着,奈何女红和围棋总不见进益,每每被责难,她都会来这里躲一下午再回去。
轻叹一声,杨蓁蓁问:“有没有什么可果腹充饥之物,我还未用午膳。”
看来真是又被责罚不让吃饭了,6萸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的好友,已过用餐时间,魏氏就算差人送来接待杨蓁蓁的茶点,也不足以解饿。
她于是交代木槿去陈记点心铺买些吃食,自从挣到钱以后,想吃什么,她从不犹豫。
又传来杨蓁蓁一声叹息声,6萸笑道:“不就饿个肚子吗,小小年纪装这般苦大仇深。”
杨蓁蓁也才十岁而已,在后世正是无忧无虑地在红旗下奔跑的祖国花朵,应当朝气蓬勃、欣欣向上。
只见她再次长吁短叹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双眼有些红,仿佛噙着泪水。
6萸心中一声“咯噔”
,莫不是出大事了?忙将手中毛笔放在笔山上,然后示意银杏去门口守着,才问:“这是遇到大事了?”
将身子挪近6萸身旁后,杨蓁蓁低声道:“我长姐的孩子又没了。”
杨蓁蓁的长姐嫁入东宫为太子妃已五载,但一直未有一儿半女,如今已是第三次小产,6萸脑海中各种宫斗剧的情节轮番上演。
这种事情,她也不知如何安慰,伸手轻轻拍拍杨蓁蓁的肩膀,宽慰道:“太子妃还年轻,还会再孕的。”
“可是太子良娣又有身孕了”
杨蓁蓁有些郁闷的看着窗外虽未下雨却阴沉得仿佛被盖了一口黑色大锅一样的天,接着似喃喃自语:“阿母想让阿姊进东宫帮衬长姐。”
据这两年来6萸从杨蓁蓁这里听来的消息,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一般,他更喜欢青梅竹马的良娣卢氏,两人已育有一女,如今再次有孕,弘农杨氏有危机感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