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默默收起画架上的画,等干了一点收起来带走了。
离开北山疗养院,秦棠在停车场看见张贺年。
他倚着车门抽烟,还是那身黑色的毛衣和灰色的运动裤,山上风大,烟雾不成形,他看过来,目光锁定在秦棠身上,大概猜到她会来这里,他也跟着来了。
秦棠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上去,站稳了身形,问:“你跟着我来的?”
要不然他怎么连外套都不穿。
张贺年没否认,他丢掉烟,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看见蒋老师了?”
母亲出事之后,很少有人来疗养院,在这里看到张贺年,她挺意外。
“嗯。”
秦棠心里泛着酸涩,连带眼眶和鼻子都阵阵泛酸,被风吹得随时要掉眼泪。
张贺年生得好看,五官深邃有辨识度,气质挺冷的,还有点孤傲,他说:“先说好,我没欺负你,别跟我哭鼻子。”
昨晚她就在哭,又哭又抓的。
托她的福,他身上多了不少伤。
秦棠仍旧低头,“我没有说你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
“没哭。”
“当我瞎?”
秦棠没有力气和他吵架,肩膀耷拉着,没有精气神,想到刚刚母亲说的话,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阵绞痛。
“那我、我先走了。”
秦棠准备走开,张贺年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拽向自己,他似乎挺恼火的,说:“还和我闹?昨晚不是很享受?睡完就不认了?”
他语气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凶。
秦棠本来就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心情不好,明明一开始主动招惹的人是他,昨天晚上睡完后又对她冷脸,来看母亲,又被母亲说那些话
紧绷的情绪在这刻溃败,眼泪涌出眼眶,她咽了咽喉咙,哽咽说:“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
“”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贺年干脆将人拐上了车里,锁上车门,他伸手擦掉她不断涌出来的泪珠,说:“哭什么,我凶你了么?”
秦棠还是在哭。
“昨天要妈妈,不是见到了么,怎么还哭成这样?”
秦棠很别扭又难堪,低着头掉眼泪,那眼泪滚烫得一滴又一滴,张贺年干脆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他将椅子往后调了一些,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询问:“是因为我哭还是因为蒋老师?”
秦棠含糊回应:“你。”
张贺年明知故问道:“因为早上我冷落你了?不跟你说话?”
秦棠被说中了,她就是这样想的。
其实也不全是,是回到桉城后,他的态度就是忽冷忽热的,他要么一直热到底,要么冷到底,这不上不下是什么意思。
也怪她自己,心里明明对他有意思,否则不会被轻易牵扯情绪。
“棠棠,何不就承认你喜欢我。”
秦棠浑身颤,胸腔里仿佛漏了一个洞,血肉模糊,根本不敢承认。
张贺年知道她别扭,沉声说:“棠棠,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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