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下外面的大衣,走到摄像机面前。
这是梅如的父亲生意失败,久久还不上所欠的银元,被英国人逼上门的场次,还是少女时期的梅如不愿意母亲最钟爱的翡翠手镯被抢,被愤怒的英国人拽着扔进了家中开辟的观赏湖里。
桑暖换上蓬蓬的洋裙,妆容娇俏得似不知愁的少女。
摄像机的画面里,桑暖发丝凌乱,踉跄了几步,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向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自四面八方而来,令她的五感变得模糊。
桑暖痛苦地皱起眉,那水太冷太冰,水中带来的窒息感和恐惧感不分先后地涌上来。
听到一声模糊的卡后,桑暖才从水中浮上来。
林西坞在摄像机后点点头,脸上现出一点笑,似乎对她的表演是满意的。
“桑暖。”
林西坞叫着她的名字,“保持刚刚的感觉,再让摄像机从侧面补拍一下镜头。”
桑暖说好,风从身上穿过,那单薄的洋裙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上,沉重的,湿漉漉的,风一吹更显得冷。
桑暖重新跳入湖里,刚刚还觉得冰冷的湖水,现在竟觉得有一丝丝温度。
还是同样的表演,桑暖的手无力地在水中划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再从水中上来时,桑暖感觉比水里还要冷,她抬起头,看到导演旁多了一个人,那人也看过来,对她轻轻笑了笑。
像一朵蔷薇,对着春光盛放。
这是桑暖桑暖眨了眨眼,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一眨就掉落下来,像是在流泪。
她勉强笑了笑,说还好。
从水里上来后,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骨头都在哆嗦,即使那么厚重的棉衣,好像也聚集不齐一点温暖。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
将拉链拉到最顶端,桑暖才想起来,她应该对眼前的人道谢。
于是,她向解宴致谢。
解宴笑起来,他有一双极其清隽的眉眼,这样的眉眼,本该冷冽如同天上雪,弯眼笑起来却是显得温润。
“是剧组的衣服,我只是借花献佛。”
给不熟的人披衣服,这本该是很突兀的举动,但奇怪的是,他做起来就显得自然,一点也不令人反感。
舒舒拿着衣服,显得无所适从,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拿起小桌上的热水给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