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茶杯掉在地上,杯盖摔碎成两半。
季太初还维持着茶杯脱手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沽赏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片,顿了顿后不动声色的用卷帕包了丢到外面,再回来,只见太初半阖着眼一派淡然的靠在椅背上,一旁墨案上耷拉着半截手臂,指关节微微蜷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案面,似在思索什么。
红殊说:“少主的分花拂柳指学的差不多了,明日起我跟沽赏姐姐开始教你觅雪寻天步,这一门可是主子爷的绝学,是江湖上无人可比的轻功,可惜全给主子爷用来躲风流债了……”
边说便嘻嘻笑,野生野气的没什么尊卑感。
同样是贴身的小奴,沽赏就比红殊要稳重许多,即便二人是同样年纪,可一眼看过去红殊还是娇俏逼人,沽赏就是温婉如水。
太初是后来才知道叶沽赏和钥红殊其实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出身,虽然二者都为季墨白效力,但叶沽赏从前是皇宫里教习姑姑,举手投足都带着份矜贵柔顺,即便后来在皇帝的训练下变得杀人不眨眼,也从不会失去一丝一毫的分寸礼节。
再后来皇帝喜欢季墨白,就遣了她放到季墨白身边做棋子,名义是恩宠,暗地还是监视。
叶沽赏很少谈论她以前的主子也就是当今天子姬止水,话题涉及此也多数是微微一笑,不失礼也不会显得多么亲厚,在这一点上,太初是心知肚明的。
于是相比沽赏的冷静持重而言,钥红殊就显得活泼开朗了许多,整个儿人像只叽喳的麻雀,永远给人以活蹦乱跳的感觉,新鲜又生动,一问才知,她竟是季墨白一手培养出来的,从始至终,从一而终。
好吧,也许这么形容不怎么恰当,可是季太初见识过杀人时候的钥红殊,一路从凤阳门总坛到尚京,明里暗里,他总会见到红殊刀尖舔血的时刻,也唯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想起来,面前这个娇俏灵动的少女是个杀手,杀人不眨眼的暗人。
“……我爹还在皇宫?”
季太初收起一条腿,抻直了背坐正,微微蹙眉。
沽赏点点头,微笑:“少主不必着急,前日里主子爷传了信儿出来,说不日便能与少主汇合。”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跟艳殇的爹,还有小皇帝三个人究竟是怎么和平共处不打起来的?”
太初眯起眼眸藏戏谑,嘴角一边儿勾起,坏坏的笑。
沽赏嫣然一笑:“少主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打起来?”
“哈!
你竟然也会开玩笑,沽赏……”
太初失笑,双手抱臂扬了扬下巴,“我若是没猜错,我爹是想等我把他压箱底儿的工夫都学完了,才肯显身的吧?”
“主子爷只是希望少主能有一身好武艺。
少主之前与唐七少相交甚密,也学得唐门七十二路点穴手的皮毛,天下武功纷繁复杂,若单轮穴与轻功,不是沽赏自夸,唯恐天下间已找不出第二个能比主子爷更为凝练的了。
若是有,那也只有菖蒲录的修炼者艳殇宫主,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菖蒲录,无人知其深浅,无人知其缺陷,或许,它本身就没有缺陷……”
沽赏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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