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殇扬起嘴角诡异的笑:“他怎么还不死。”
乱世里的人莫谈爱情,因为连亲情都极为奢侈,你以为的最珍贵,也许转了一圈才发现不过是对方掩人耳目的把戏。
他没有那种能力如季太初一般幸运,拥有季墨白二十年来无声无息的庇护;他有的只是从小到大永不休止的杀戮,看上去白皙素洁的指尖,杀戮之息早已浓重到盖的过生存的气味。
无从罢手。
除非站上巅峰,可是站上巅峰之后呢?
——一场僵局。
伤了季墨白,胁持了季太初,夜幕中悄无声息的一场困兽之斗,从开始到尾声都无比迅捷。
宽阔的马车驾着一行人趁夜色驶出藏雪镇,关道上只听得到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响,如同来时一样。
驾车的是思无邪和叶溢清,神色或麻木或隐忍。
压抑的是车内,正襟危坐的红衣美男,凤眸冽冶生花,眸子紧紧锁着身旁闭目养神的青年——那哪里像是被迫胁持的模样?轻松惬意,淡然无波,竟像是陪同他人进行一场漫不经心的出游。
季墨白运功疗伤,身后藏着个模样怯生生的少年,水润的雾珠楚楚可怜的躲避着对面冷傲孤寡的红衣人。
——他不记得了,在他狠狠的伤害过自己的亲生骨血之后,他竟不再记得对方是谁,即使如今面对面,也印象全无。
他只记得季墨白。
“……不要走。”
清凉的手指准确的握住季太初的手腕,低沉磁性的嗓音滑进耳内,带着一丝压抑的苦楚。
太初睁开眼,目光跌进一池浩淼的深渊,深不见底,波澜四起。
艳殇修长的睫毛颤动如同蝴蝶,轻轻倒吸一口气:“季太初,不要走。”
怀抱毫无征兆的倾轧过来,世界有一秒的摇晃,继而视野清晰,看到的是对方狭长媚惑的眼尾,勾缠如蝶。
他仅仅是索求一个拥抱而已,所以,请不要走。
风流冢莲花坞
朱仙镇。
十日后。
人常说“狡兔有三窟”
,但就人而言,季墨白比起一只兔子狡猾还是绰绰有余的,中原各地几乎遍布他的栖身之所,或明或暗,总也不枉他一手勾魂夺魄的手段。
十日内,从杭州西湖附近的藏雪镇一路马不停蹄,沿途经过数个熟悉点,千方百计躲过了武林盟与各门各派的追踪,总算是确保万无一失的到达了传说中最为神秘的所在——
莲花坞。
“莲花坞,风流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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