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懂朝政,当然也没有殿下睿智,但臣妾明白,近年来三姥爷在民间的名声确实算不上好,臣妾的玛法也说过三姥爷的气焰需要压一压了,否则以后可能就会闹出大问题了。”
“如今汗阿玛既看在东宫的面子上,又需要三姥爷来压制纳兰明珠,与其打擂台、平衡朝堂局势,尚且能容得下三姥爷,可人心易变,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又会是个什么光景呢?怕是殿下也没有想过吧?”
听着瓜尔佳氏有条理的分析,胤礽垂在身体两侧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攥得越来越紧了,无意识拧起来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他喃喃的在心中问着自己:
三姥爷真得已经嚣张跋扈到连旁观者都觉得有问题了吗?难道真得是自己灯下黑看不清三姥爷身上的臭毛病吗?
无人能听到他的心声,可瓜尔佳氏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些话已经在臣妾心里憋了一年多了,臣妾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与殿下提。”
“璃安知道殿下不喜欢听这些话,可如今我们的儿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子都出生了,臣妾肯定是打心眼里盼望东宫好,殿下能顺利的人,还请殿下宽恕臣妾今天的逾越之举。”
“如果,如果殿下真得能把臣妾的话听进去,还请殿下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提醒一下三姥爷,让其审视、约束一下自己与赫舍里一族,枪打出头鸟,爬得越高,危险也越大。”
瓜尔佳氏闭了闭眼睛,一脸倔强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都说完,就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襁褓中儿子的小脸,不再吭声了。
胤礽则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聪慧的太子妃,抿着薄唇,不发一言的甩袖转身快步往外走。
被瓜尔佳氏抱在怀里的小弘晞一脸紧张嗷嗷地哭道:“哇哇哇哇哇哇”
(我爹和我娘这是在吵架吧?夫妻俩干起来了?他们俩究竟在吵吵个啥啊?烦躁哇——)
正站在门口处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进月子房内瞧瞧看的谷雨,恰好与黑着俊脸疾行走出来的太子爷撞了个正着。
谷雨一惊忙跪倒在地上请罪。
可脸色冷凝的胤礽就像是没瞧见她一样,宛如一阵风般从大厅中快速穿过了。
待储君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槛处,谷雨才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冲进月子房里就看见自己主子正目光柔和地抱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小阿哥轻声哼唱着童谣。
“主子,殿下似乎是生气了。”
谷雨观察着太子妃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
“无碍,只不过是我刚才说了几句大实话,他不爱听罢了。”
瓜尔佳氏一脸淡然的解释道。
谷雨闻言也不知道这夫妻俩究竟是在斗什么法,她探着脑袋瞧了一眼脸上有泪痕的小阿哥,又继续开口说道:
“主子,宫里现在都在传,上午时万岁爷在朝堂上越过佟佳贵妃,一举把宫权挪到您手里管着了,为此佟国舅还与索相和咱家老爷当场怼了起来。”
瓜尔佳氏听到心腹这话,抱着襁褓的胳膊微微一顿,又不太在意的笑着说道:
“嗯,对,殿下刚才进来就是给我说这事儿的,我已经知道了。”
她本就是按照一国之母的标准被万岁爷赐下的嬷嬷们培养长大的,眼下有送到手里的宫权,她自然也是百分之百乐意接的,毕竟东宫在后宫中的势力实在是太薄弱了,平妃去世后,后宫中更是没有一个心向他们东宫的嫔妃了。
宫权在手了,最起码能方便她快速了解紫禁城发生的各种事情,也可以更好的将毓庆宫围成一片铁桶,不用再担心会有存着恶意的歹人藏在暗处里往东宫中伸爪子,给他们夫妻俩下绊子,冲他们的宝贝儿子下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