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账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保不准得查到大晚上呢,金团若是跟着孤一同去见詹事府的人了,你得保证不能哭闹,否则孤以后再也不带你见官员了。”
弘晞眨了眨亮晶晶的瑞凤眼,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圆脑袋。
明明是一件糟心事情,但胖儿子却像是要去参与一件极好玩儿的事情般,胤礽瞧见胖儿子苍蝇搓手,满脸期待的模样,不由变得更扎心了。
……
一刻多钟后,跟着胤礽回到前殿的弘晞,看到大厅里站了七、八个身材修长、容貌端方的年轻臣子。
“奴才微臣给太子殿下、长孙殿下请安。”
“嗯,都起身吧。”
胤礽顺手将闲不住的胖儿子塞到紫檀木的学步车里,就看着面前的官员们说道:
“孤东宫的账本有问题,笔墨纸砚与算盘数筹都给尔等准备好了,从康熙十八年毓庆宫初建成到如今康熙三十六年,东宫整整十八年的账本都在长桌上放着,你们每个人互相分一下,把账目给仔细理清,有问题都用朱笔圈出来。”
“是!”
年轻的詹事、少詹事们恭敬的俯身又冲着父子俩行了一礼,就开始走到黄花梨木的长桌前,你几本、我几本的把账册各自分到手里,而后纷纷坐到椅子上,神情严肃的握着毛笔在铺开的宣纸上理账了。
胤礽也撩开袍子,薄唇紧抿、目光幽深的坐在主位圈椅上,抓起一旁高脚小方桌上放着的俩文玩核桃放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而他待在学步车里的胖儿子则像是看自家栽种在田里的大白菜长得水灵不水灵般,避开给几位干活的詹事们端茶倒水的宫人,握着学步车前方的光滑横杆,推着他的学步车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般围着坐在长桌四周的年轻官员们打转。
安静的正殿大厅里,官员理账的翻页、书写声、储君转动文玩核桃发出来的轻微碰触声,以及长孙殿下学步车的木制车轮子碾过地砖的响动声,交织在一起,声声入耳,气氛显得紧张又有些莫名的滑稽。
当然“紧张”
是官员与储君,“滑稽”
的只有嫡长孙一个一岁零一个多月大的小奶娃。
【统子哥,我瞧了一圈发现就这个男人长得最俊,最有气质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弘晞仰着圆脑袋盯着一个神情认真,脸色偏白,瞧着有几分虚弱的男子看,对着坐在他肩膀上晃悠着二郎腿的绿色系统小人儿好奇的询问道。
系统小人儿冲着男人扫描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说道:
【张廷瓒。
】
【张廷瓒?这人的名字我怎么听得有些耳熟呢?】
弘晞用左手握着横杆,不由用右手挠着自己的圆脑袋,皱着小眉头,冥思苦想道。
原本坐在他肩膀上悠哉游哉晃悠着二郎腿的系统小人儿立刻飘到弘晞面前,有些激动的连说带比划道:
【宿主,张廷瓒是二甲进士,文武双全,曾跟着你汗玛法三次亲征,比起他,他爹与他的二弟更出名啊。
】
【他爹是你阿玛的老师,康熙朝的名臣张英啊,他二弟比他爹还出名呢,张廷玉,张衡臣啊!
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老臣,康熙、雍正当政时期都挺重用他的,可惜到乾隆时期被冷待了,晚景有些凄凉了,但最后张廷玉还是配享太庙了。
史书记载,张廷玉是整个清朝唯一配享太庙的文臣,也是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1,双重身份的“唯一”
,你就说他牛皮不牛皮吧!
】
【哇!
我也知道张廷玉,历史上我四叔驾崩前,还把乾隆托给张廷玉好好辅佐了,可惜这俩人性子不搭啊。
】
【还有张英,是那个写“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典故“六尺巷”
中的主人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