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了声:“为何没告诉我,你要将归墟升上来。”
老祖因这冷不防的问话怔了一瞬,他在测试她视力有无恢复完全,以此判断是否无需再帮她治疗。
她却岔开话题不回答!
他语气一时淡漠:“没必要说。”
没必要说楠艾心口一紧,这几个字就像刺一般,扎得她不大好受。
见她沉默,老祖看不出她情绪,只叮嘱她早些歇息,起身抬步离开。
方迈出一步,他霎时顿住,因袖口被她拽住老祖侧身看去,楠艾正抬头望着他。
窗外的月色在她眼中蕴出了融融水光,又好似潋潋泪波。
“怎会没必要说?为何就没必要对我说!”
楠艾忽然激动,攥着他衣袖的手都微微发颤:“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
此事我想了许久,却怎般也不明白!
明明”
她咽了咽发涩的嗓子,压下眼眶欲出的泪:“我不过一株艾草,有幸生出灵智成了精,身边只有楠树爷爷。
你带我离开厉山许是因为见我可怜,但这些年你明明待我很好,好到我生出几分你着然视我为家人的错觉。
可这么大件事,我却最后一个才知道!”
楠艾一股脑儿地急言急语,也顾不得话语意思表达得是否清楚。
因情绪不稳而抽了两声,哽咽住,泪难忍,终于止不住地滴滴涌落。
她抬手胡乱擦了把脸,仰着头继续对他哭诉:“我本不想问你的,当时我琢磨几番,便安慰自己,你不说定有你的考量。
可这事就像带着爪,我越逼着自己不在意,越挠得我浑身难受。
我忍不住,实在想得个答案,为何就独独没必要同我说啊!”
老祖怔然看着珠串般的泪在她脸庞滑过一道道水痕,心头霎时揪紧,疼了。
他认为此事没必要刻意同她说,只因本就是为她而做。
他一向不擅为自己的举动做多余解释。
何况于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纯粹因为她双眼未复原。
若对比,她的眼睛重要过升归墟这事本身。
却没想一个随意的举动竟让她生了误解,甚至会这般难过。
老祖伸手触在她脸颊,接下一滴泪,那泪似火,灼得他指腹有些烫索性抬袖帮她擦掉脸上的泪。
可她眼泪却不停歇,如何也擦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