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点点头:“既然你当真未见过这书中内容,今日权当长个见闻。
天界随性许多,没有人界七弯八绕的繁文缛节。
往后你自然来帮我绾发就是,莫要太在意人界书里的那些文字。”
前半段话,楠艾十分赞同,老祖也算给她的举止找了个合理的台阶下。
可这后两句她犹豫是该听他的,还是该拒绝?其实老祖所言尽理,既然无需在意人界习俗,就没有刻意回避的道理,何况绾发这事本就是她先提出。
她脑中一动,哈哈笑道:“老祖多想了,我怎会在意呢?人界的规矩由他们守着就是,与我们何干。
况且那书里不还说为父母梳发意为孝吗?我一向视老祖为长辈,于我心中如同再生父母!
这便当我孝敬您了!
哈哈!”
楠艾干巴巴的笑容在老祖投来的冰冷眼神中,彻底僵住。
她很好地诠释了,什么是笑比哭还难看!
“再生父母?”
老祖面色陡沉,冷声警告:“往后若再提这四个字,亦或你心里生出这类想法,就自行离开归墟吧。”
说罢,他站起身,虚形一晃,出了书房。
楠艾呼出一口气,垮着肩头,暗叹:今日是怎的了?怎么句句都能撞在老祖的恼意上?回房躺下的楠艾,反复忖量今晚的事,彻夜难眠,睁眼至天亮。
不觉晨光洒入,熹微的光亮寸寸落进她眼中,仿佛有零星碎光坠入了她心底,照亮了沉寂的角落,萌生渐长的心思发了芽开了花。
她似乎捕捉到了那是什么,却一瞬流逝,隐隐约约、昏昏不明。
最后实在困顿,便沉沉睡去。
阖眼前,她迷糊念着:“即便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同老祖求偶呢。”
而在楠艾房间隔壁,靠坐在床榻的老祖担心躺下会乱了脑后绾好的头发,是以整夜都坐着,即便休息也未躺下。
他佯装无意地将那书拿出来翻给楠艾,却有意在她心里埋下了暗示。
倘若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今晚他提醒时,她应当只会惊讶和尴尬。
可她却脸红耳热,手足无措,甚至大声说话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显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尚不明确。
他知道时机并不算最好,许会扰乱她心绪,影响到修炼。
但自从妖界回来,他有些等不及,开始步步试探她的心思。
她心性单纯,喜恶分明,身边的人在她眼里的区别恐怕就只有对她好,以及对她不好的人。
如若再不抓紧些纠正她的想法,她就真会将他视作第二棵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