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将话压回了心底,妥妥地放好。
她瞄看坐在床沿的老祖,只见他方才的温柔神色已变成冷飕飕的凉风,好似气头上。
帝轩不是约他去酌酒吗?怎还生怒了?楠艾低声问:“老祖还不去吗?”
老祖却是冷眼睇来:“你方才要同我说什么?”
她嗫嚅:“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明日再说无妨。”
“说!”
老祖艴然不悦,口吻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楠艾最怕他这般沉寒如冰的神色,有种凌人的威魄,令她生畏。
尤为不喜被他死死压住的强迫感,心里一时不痛快,别开眼,撇着嘴:“我脑袋疼,明天休息好些,回去归墟再说可以吗。”
老祖未语,黑眸带着探究直盯她。
楠艾被子下的手指都搅成了团,忐忑得很。
“帝溪帮你查看完,就早些歇息。”
老祖没再逼迫,毕竟目前她的身子是首位。
其实他隐约能猜到楠艾要说的话。
方才一时激动加上急切,被帝轩打断甚为不爽,语气便严肃许多,懊恼吓着了她。
明日回归墟再听她说也好,山谷幽静,无人打扰。
这般想,他起身离开了屋子。
走出屋,见帝溪正在外边等着,老祖问道:“她神识有何问题需要查看?”
帝溪回道:“将她带离梦镜时仓促了些,并未检查幻梦术是否对她神识和记忆造成了影响,待会儿帮她细致察看,以免再次出现陷入梦魇的状况。”
老祖点点头,抬步又顿住,回身再问:“方才在第八重梦境中,可是见到了她过往的记忆?”
帝溪面不改色:“见到了,但是很零碎有些模糊,瞧不出究竟。
当时一心想着将她神识尽快带出来,便没再仔细观察。”
老祖默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帝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原本平静的眸底闪烁莫测光色。
屋内,楠艾长长吁了口气,方才怕被瞧出破绽,她连呼吸都不敢多喘。
在老祖眼皮底下,转移话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他未追究,暂且放过自己。
这事早晚她都要说,今日时机不对,明日回归墟再好好同他将心思言明。
楠艾如是考虑,心里头也放松下来,欣然对明日几分期许。
恰时,听得门吱呀开了,帝溪从外边走了进来。
楠艾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待她走近,有礼颔首致谢:“今日多谢神女相救。”
帝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般的睨视,一双秋水眸却凉凉如霜,不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