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喝下十几坛烈酒的老祖,止不住醉意,微醺地揉了揉额头,飞上旁边赤松,靠坐在树干阖目假寐。
打算待酒意退了再回归墟。
不知夜半几更,一阵清风掠过,送来远处淡雅花香。
老祖眉头微蹙,那花香隐隐夹杂一股独特气息,是他最喜爱的味道——艾草香味。
他半掀眼,只见一人步态轻盈落在前方树枝间。
一袭浅碧勾花裙,娉娉袅袅踏轻烟。
小艾草?她缓步趋近,在他身前蹲下,双目深凝,桃唇淡启:“老祖”
老祖一语不发默睇她。
她目光留恋他眉眼,醉酒后的他更令她心动迷恋——半敛的清眸潋潋含水,酡红的玉容菡萏艳放。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唇上,红红润润宛若梅花沾清露。
眼中闪过一丝痴迷,一瞬收于眼底。
她倾身而下,双目微翕,欲贴近。
“你敢再近一寸试试。”
老祖声冷如冰。
她身形一顿,惧于他陡然射来的凌冽目光,未敢再凑近半寸。
微嚅双唇,娇软轻唤:“老祖”
一手伸前欲搭在他肩头。
老祖未动,黑雾如丝从袖上霎时探出,缠住她脖颈,使劲一拧,扼住她呼吸。
她顿受惊吓,不敢再动。
那日险些被勒断脖子的痛楚,她仍旧能清楚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他不开玩笑“你是当真想被我勒断脖子?”
此话一出,显然老祖已经看清真相,面前的并不是楠艾!
老祖黑袍一振,朔风骤起,刮得赤松枝摇叶晃。
风势不减,摧荡几十丈,地面草歪花斜。
顷刻间,如风拂水中月,雨落镜中花,幻境破灭。
那跪蹲着的哪里是楠艾?分明就是使了幻术的帝溪!
老祖缠在她脖颈的雾丝仍未松开,且又加了力道,疼得她细眉拧起。
“拂墨”
她欲开口解释:“我只是”
“只是如何?”
老祖冷声截断她的话,口吻尽是鄙夷:“当初在厉山,你便以女娃容貌接近我来试探我的心思,却以为我不知情吗!”
帝溪惊怔,她一直以为那时自己没暴露,因为他言谈间同平日里并于差异,竟早就知道?却未曾揭穿她“我对你的容忍,漠视你做的那些可笑行径,全然因为女娃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