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一百三十多个。”
解雪尘猜到什么,冷漠别开头:“我父亲纳妾成性。”
书生一拍脑袋,知道是自己想错地方了,但也听得惊骇:“居然有一百多号兄弟姐妹,你们互相认识的过来吗。”
“基本都死绝了,还剩下五六个活口吧。”
“难道是家里发疫病了?”
“可以这么说。”
解雪尘终于露了个笑:“我干的。”
蔺竹又想到杀人如麻的那个夜里,后背发凉。
这是个魔头啊。
他很少与特殊人物站得这么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怎么接话。
正义感暂时被活命的欲望压制下来,但好奇心还是有点绷不住。
“总有和你关系很好的家人吧……”
“有,”
解雪尘回忆道:“但是大部分很早就已经下落不明了。”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突然灵识在某处倏然跳了一下。
“鹅要破壳了。”
“什么?”
“还有半个时辰不到,走,回家。”
他还没有看过小鹅破壳,那个比较要紧。
魔尊对着田里撒欢的大狗吹了声哨,后者回嗷一声表示收到命令,继续顺着指令往后耕地,一仰头连竿带花椰菜全吃了,撒丫子往远处跑。
这边蔺竹跟着解雪尘往回走,终于回想起来他是买过两个鹅蛋。
家里老母鸡暴毙前只肯孵鸡蛋,碰到别的蛋都会一脸嫌弃地扒拉开。
他没想到,那两个鹅蛋居然能活到今天……鹅蛋就在鸡窝深处放着,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地方。
有一个已经在微微晃动了。
鸡窝里太暗,解雪尘把它们两都掏出来平放在草地上,搬了个小马扎在旁边等着看。
蔺竹也没见过小鹅出生,跟着搬了个马扎,一时沉默。
屠戮手足这种事,对他这种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出格了。
他只有一个妹妹,生前也是百般疼爱着,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好吃好玩的都送给她。
明明互相有血缘关系,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解雪尘低头盯着蛋,许久才开口。
“我五哥,从小就是叛徒。”
“叛徒?”
“嗯,他自听话起便忤逆父亲,不肯抢掠,不肯杀生,也不肯迷诱旁人,巧取豪夺。”
蔺竹听得迷惑:“这么做才对啊……”
解雪尘摇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