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了闻,手上只生下淡淡的硫磺味,泽临这才甩甩手,取过泉边的粗布巾擦了擦手,然后回到房中,捏着鼻子用布巾沾上热水,给铳儿擦了擦屁股,垫上了干净的尿布。
又耐着性子抱起铳儿逗弄了半天,他的哭声才慢慢缓了下来。
总算是吁了口气,泽临从未如此时这般狼狈,一心期望笉罗赶紧回来。
但约莫过了半柱香,笉罗才慢吞吞带着谷内的大夫回来了。
大夫给铳儿把了把脉,微微一笑:“无碍无碍,也无需服药,最近天凉,夜里用手炉给暖暖肚子和胃,隔天就好。”
什么孩子病了,虚妄之言,小人借口!
泽临心里忿然嘀咕一番,等到大夫走了,立时把铳儿往笉罗怀里一放。
“呵呵,夜深了,你和铳儿这便躺下休息吧!”
转身就大踏步,头也不敢回地要走。
什么男女单独相处的兴致,都被一个娃娃搅没了。
但还未及回屋,泽临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阴冷的叫喊:“大人,我的温泉池!
我那每天都用来泡手,净身的温泉池!
就这般,就如此,被你糟蹋了!”
泽临心虚地转过身,讪讪然摸了摸胡子,堆起笑来,“那是,咳咳……权益之计。
不然,你到在下屋子里去洗,前日,县令刚派人把温泉也引入了我那座后院。”
“是吗?有这等好事。”
想了想,笉罗一摆手,心说这太危险了,被看到怎么办?
“今日天色太晚,要不明天再到你屋内叨扰罢。”
心想刚才铳儿必然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让他沾了一手屎,不过,谁让他在打赌时呈口舌之快,妄图占我的便宜!
哼,殊不知这个时辰,我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捉弄了多番戏弄自己的泽临,笉罗心情大好,抱着铳儿睡得无比香甜。
不过,她好像忘了一件事,泽临许诺给他的血玉扳指,可还未要到手呢。
过后几日,由于自己后院的温泉池怕是要就此放着,好好沉淀洗刷几日再说,笉罗便到泽临所居后院去取温泉水。
更换箭镞的事情完毕,她也一下子空闲下来,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连霜月不是要给泽临修复那张弓,笉罗如此想着,也去叨扰他了一下。
顺便也想看看连霜月是不是还有深功夫没使出来。
这天,连霜月把泽临的弓拿到屋外细细看过,用手抚摸几遍,试了试弦,说起了自己修复的法子。
“这弓干是极好的,至少是五旬树龄的檍木,制弓时已经很干燥,再用了一整根的牛筋铺就,粘的是卢江江畔才有的犀水牛的牛角,从一只牛上割下,是成对的。
就是弓弦不够好,两端挂弦的弓弭也有些松了,所以张弓时送箭而出,弓力会有些阻滞。
依我看,重换弓弭与弓弦就行了。”
说着他还在手上掂了掂,似乎在估量这把弓是否趁手,看着抚摸弓身的姿态,想是对这把弓的制造技艺还颇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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