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习俗是有让小辈自己去村子里走亲访友的讨个喜庆,收个红包。
那年新年我带着妹妹和一一沿着小溪踏着雪,一家家的拜年。
他们大部分都是看着我们皮大的长辈,给的红包也格外的大方。
但那些外地回来的乡亲就不认识我们了,看着吉一声和妹妹乖软可爱的也很和善。
总会打趣的问我和一一是不是姐妹,亲生的那种。
甚至还有个叔叔直接就问我们是不是双胞胎了。
虽然他的后话是“双胞胎是一体的,叔叔个你们一起包一个大红包好不好。”
呸!
欺骗小孩是可耻的!
其实我和吉一声并不相像。
我长得是像爷爷的,而一声就是集叔叔婶婶优点于一身的小可爱。
可是还是许多人觉得我们才是亲姐妹。
反倒是自家妹妹都被当成二叔家的孩子(就是一一)。
可能是我们之间的相处太奇特了,从不吵架(最多是我单方面的生气),也没有争执,相互依赖。
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实在是超过了一般的姐妹吧。
那时候我也想着,要不干脆把吉淼淼送给二叔,让吉一声做我的亲妹妹算了。
可还好她不是。
寒假到底也就这么短,过一个年,吃了年夜饭,走了亲戚,放了烟花。
再黏黏糊糊的和吉一声一起在床上呆几天,就没了。
重逢不过短短的十几天后,又是漫长的分离。
不能哭闹,无处请求。
那些年的分分合合之中,维系我们的便仅仅是那一份血缘的联系和单薄的思念。
可是就是这么仅仅的联系却又如此的牢固,让我知道每一个假期都有一个软绵绵的小奶包等着我。
机窗外的云雾涌动着隐隐约约的浪潮,蓝色的天空和渺远的大地映入吉淡的瞳孔,回忆就反复化作了雨雾刻下的文字和画面,印刷在亦幻亦真的景中。
是何时起呢,一一很少喊我姐姐了。
隐隐约约记得是在吉沁—吉一声的妹妹出生后。
爱笑的一一笑的更加温柔,稚气的面容也渐渐长开,分明还是个八九岁的皮孩子,却不会再任性的哭闹。
明明对我还是一样的依赖,却不会再肆无忌惮的扑向我,偶尔还敢打趣我,说是我已经承担不起她的重量了。
一一长大了,十三岁的我如此认为,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每一次寒暑假短短的相伴都会让我兴致盎然的去探索这些漫长分别中她成长的点点滴滴,去窥探彼此成长轨迹中的冰山一角。
而我,不知道生命的轨迹是何时开始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