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言!”
“是!”
花树下,说太岁目不转睛,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
忽然,沉睡的人展眉,睁开了眼,甫入眼,却是一片迷茫,“这是何地?你是何人?我又为何在此?”
说太岁一顿,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却又见少年展颜:“师父,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回答不出了吗?”
说太岁失笑:“是啊,也不知我是何时变得这样迟钝,竟连自己徒弟的谎言也看不穿了。”
天罗子虽是从前的面容,却因历经磨难而褪去了天真,“师父,我回来了,原来这次你确实没骗我,你在等我。”
说太岁看向他,四目相接,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师父,你说有话要跟我说,如今我安然再此,你可要说?你若不说,那我便先说。”
“天罗子与说太岁都已经死了,死在天命之下,师徒缘分已尽。
我努力想要再见你一面,是想将不曾说出口的情意告知。
我确实如你所言放宽了眼界,也遇到许多人许多事,然而我最心动之人,却仍只有你说太岁。”
“如今,我终于有资格能与你并肩,也终于能说出口。
我的心上人,从前是你,现在是你,一直都是你!
你一直都在我心上!
师徒只是契机,并不是心意相通的阻碍,我分得清其中分寸,更明白心中情意。”
“你说玈人无根,我是你唯一的牵绊,这份牵绊,有没有那么一点,不是对亲情的期盼?我能再问你,我在你心里,到底排在怎样的位置?你可曾,对我动过心?有过师徒之外的情?”
☆、心意少年的眼中,有期盼,有惶恐,有羞涩,有爱慕,有心有情。
说太岁忽觉种种束缚枷锁都卸下,霎时云淡风轻,“你说得没错,说太岁与天罗子都已经死了,现在你我,都不再是纯粹的说太岁与天罗子了。”
他向前一步,走近少年:“你对我的情意,我知,我早就知,是我以为你误将依赖当成了爱,是我轻看了你的心意。
上次见你,我就已经明白,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归来。”
“我的答案,如你的心,永不会变,我从很久以前,就以对你动了心,动了情,只是重叠的感情太沉重,让我也一时迷茫了。
我在害怕,怕你开阔眼界后会遇上更好的人,所以我不敢想,更不敢说。”
“如今师徒缘分尽了,你可愿,与我开启另一段缘,一段能与你携手余生,共赏日升月落白梅盛开的缘?”
曾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曾以为永远得不到的回应,此刻人在眼前,要听的答案,在心间。
天罗子只觉眼眶发热,竟落下泪来:“原来这才是眼泪真正的滋味,慈悯之泪是我的天命,这眼泪,是我的心。”
他不曾这样流泪不止,原来眼泪除了苦涩,也能这样甜。
如同宣泄,又如同欣喜,少年哭得不停,说太岁觉得自己的眼眶中也有泪快要落下。
他伸手想要为天罗子擦去眼泪,却只感受到一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