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起来,女掌柜的丝带是分文未赚,可谁也不知道,她那一条抹胸就能赚五两银子。
只要百花楼的杏娘和芫娘再把丝带用上,到她这里买抹胸的人自然就多了。
生意
安春风回到梨花巷,铺好床榻帐幔,用灶烧起热水,将在外面买的包子热上,洗澡更衣,填饱肚子就开始午睡。
到这里才四天,从逃离唐家到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始终紧绷着神经,现在彻底放松下来,躺在属于自己的院子里,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等她懵懵懂懂睁开眼,帐外已经是昏黄日落。
挂在檐口的竹帘忘记放下,余晖透过来将木窗明纸照得金黄。
分割内外的木格架空荡荡的,再被阳光打成斜斜的阴影,在地面印出一个个方格。
安春风好一阵才清醒过来,自己已经是大梁安氏,不再是那个躲在小镇开理疗保健室的流星手黑寡妇。
长吁短叹几声,安春风就起了床,比起现代自己从小被父母转卖的地狱开局,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开挂了。
当然,这挂不是她安春风的,而是原身。
原身打络子的手艺安春风已经完全继承,凭这技艺就是生存手段。
从布庄那里,安春风卖了全部络子拿到一百五十文,加上之前余下的一百文,现在荷包里有两百多文钱,买饭够出几天。
还有那丝带……只要送去布庄就是八十文一条。
安春风顿时没有缺衣少食的担忧,只是……又要花钱了!
趁着天还未黑,安春风去杂货铺买来油灯蜡烛、磨石,又在街边饭店里吃了一碗卧着荷包蛋的汤面,这才回到梨花巷准备熬夜开工。
所谓络子,就是以线绳结成的小网兜,男子用来装汗巾、香囊、扇子等随身小物,女子则用线编结一些珠环玉佩,辅以丝绦挂在裙子外作装饰。
现在安春风就要用钩针手法把丝线编织成蕾丝花边。
一根竹筷被削成竹签,再削出勾针模样,安春风用磨石细细打磨抛光,再涂上蜡油,忙到前街敲起两声更鼓,一根竹制勾针就完成了。
曾经毛线编织是每个女孩都会的技艺,安春风同样也会。
放假时,躲在学校的寝室里给暗恋的人织一根围巾,手艺好的还能织一件毛衣。
只是安春风的围巾一直没有送出去,直到在社会摸爬滚打后,那根围巾随着她的少女情怀不知何时丢弃不见。
原身长年打络子,对丝线早已经有了肌肉记忆,安春风拿起勾针一边回想勾法,一边飞针走线,随着时间过去,手法渐渐熟练。
等到梨花巷有人开始收马桶夜香,安春风已经勾好三根一尺来长的蕾丝花边。
一夜未睡,安春风揉着酸涩的眼睛和胀痛的腰进了灶间,用冷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