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体会那种亲爹要死了,做儿子的却比任何时候都踏实平静的心情吗?你儿子已经被你榨得骨髓都干了,没有任何能力和心力帮收拾烂摊子。
我来,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你在里头好自为之,配合政府,然后就听天由命吧。”
“小建,爹错了,爹对不起你,爹要是听你的就不会落到这地步,爹改,真改,你再给爹一次机会!
小建,你不能不管爹啊,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小建!
别走,小建!
救救爹,小建!”
岳小贱淡淡说完,静静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往外走,任凭岳广发叫破嗓子,被干警喝令,绝不回头。
“爹错了,真的错了,爹真的很后悔,小建,爹告诉你个消息,你就当帮帮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救救爹!
爹看见他了,看见那个人了,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找你的,爹真的看见他了!
爹给你通风报信,你看,爹还是心疼你的。
还有当初是爹帮你跑了,你救救爹,救救爹吧!”
岳小贱似乎被什么震撼到,面色丕变,惊恐愕然的回头望向怕死怕到发狂的岳广发,止不住全身惊颤,恍惚间给了岳广发死里逃生的希望,越发撕心裂肺的求救。
岳小贱嗫嚅着嘴唇,终于没能说出什么,扭头就跑,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小建!
你救救爹,一定救救爹,爹保护你,小建!
小建——”
岳小贱逃命似的跑出来,一头钻进方惟车里。
喘息,颤抖。
急促、粗重、剧烈,像是溺水的人拼出九死一生从水里挣扎上岸。
噼里啪啦,泪水也不经允许擅自砸落。
方惟被岳小贱惊着了,又哄又搂,旁敲侧击询问缘由,若是为岳广发,他愿意尽最大努力帮帮忙,看能不能保下那一条性命。
岳小贱抬起挂着梨花泪的脸儿,婆娑朦胧的望着方惟,突然一激动,抱住方惟就啃,一边啃一边急切摸索,央求方惟立马办了他。
光天化日,看守所门口,方惟还是有所顾忌的,关键在于岳小贱很反常,害他心慌慌,没有干那个的欲念。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能帮你的肯定帮,不能帮想尽办法也要帮。”
“我就要你抱我,现在,马上!”
岳小贱撒了泼,扯开嗓子哭喊,可怜的车子都为之一震。
“小岳,咱们这么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有事?有事就说,没什么值得跟我避讳,那是你爸,你要我帮他,就是他犯了再大的过错我都帮,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你就不能给我交个底儿,让我放心?”
“干嘛帮他?他贩毒害人,坐牢挨枪子都是咎由自取。
我是恨他死不悔改,死到临头都要诈我。
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怎么能这样?哪怕是最后一面,都不能给我留个好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