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琪随了公公和太婆婆来到院子里,就见院子游廊间围了很多看热闹地人不敢近前,庭院中一对儿头发花白如枯草一般,破衣烂衫腰系草绳的农家汉子和农妇正在哭闹。
坐在地上捶腿痛哭的农妇比龙城街头乞丐还破衣烂衫,哭唱着央告:“大骡子唉,娘不图沾你婆家什么,娘知道家里对不住你,可你要救你哥的命!
你男人是大官,你求他开句金口说句话,就饶你哥一命吧。”
珞琪留意地上下打量这个自称是小夫人霍小玉娘的农妇,头缠一块儿洗不出底色的帕子,一脸褶皱焦黄的皮肤,眯着眼,身材瘦小。
身旁大哭的农家老汉也是衣衫褴褛,身上一股经年未洗澡地臭气扑鼻,双手插在落着层层补丁的夹衣里,缩着脖子叹息。
七姨太和几位在一旁规劝的老妈子都掩着鼻。
珞琪心想,难怪这么多看热闹的人都避去了廊下。
“小玉,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一句问,霍小玉轻服一礼,柔声应道:“老爷,这两位老人家怕是寻亲认错了人。”
听霍小玉否认,那原本貌似朴实的农家汉子瞪圆双眼,如要吞人一般,指着霍小玉痛骂:“大骡子,这狗还不嫌家贫,你进了大户人家享福,就不认爹娘啦?”
愤怒地神情,令众人目光齐集在立在一旁的小夫人霍小玉身上。
霍小玉一身素服,只在鬓角插了朵嫩红色地芍药,益发显得娇艳照人。
脂粉淡施的粉颊上两腮带着潮红,反显出几分在人前的羞怯,她落落大方地走到老人面前,躬身低首关切地问:“老人家,您仔细看看,莫不是认错了人?或是我这模样长得太过寻常,龙城大户人家中的小妾丫鬟的装束都是相差无几,您寻亲心切小玉能谅解,只是小玉的父母早就过世,坟墓就在滦州城郊外的鸿沟山上。”
话语的几分坦然,那对儿夫妇反添了慌张,对视一眼,那婆子揉揉眼探头仔细望望霍小玉,喃喃道:“是我的大骡子呀,我家大骡子的左唇上也有颗红痣,娘生的闺女娘不会认走眼。”
霍小玉嫣然一笑,也不顾身后的老爷和老夫人及一群围观看笑话的家眷,只耐心地解释:“老人家,小玉从出生就没曾离开过爹娘,唇上的红痣是我们那一带的女子很多人都生,怕是水土的缘故。”
又起身宽慰地对了老爷杨焯廷一笑,解释道:“老爷息怒,怕这对老人家是认错了人,也是寻亲心切。
小玉不是头一遭遇到来冒认亲眷的,不过小玉见这对儿老人家不似是前番勒索钱财的刁民,怕真个是认错人了。”
“大骡子!
你个畜生!
我是你娘,就是你娘呀!
你化成灰儿也是娘的女儿。”
妇人在哭闹,农夫却有些含糊,拉拉婆子的衣衫低声问:“咱们的女儿,可有这等好福气?”
珞琪更是犯疑,看来霍夫人真是不认识这对儿农家夫妇,而这对儿农家夫妇又一口咬定霍夫人是他们的女儿。
方妈妈在一旁搭讪道:“小夫人太过心慈,上次那来冒充是小夫人娘家兄弟来认亲的,依了规矩就该打一顿板子送去官府,小夫人却给了他一贯钱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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