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康熙三十四年八月,选秀过后,温僖贵妃病逝,后宫权力正式落入了四人手中。
满人服丧规矩只一年,胤禛他们因为是庶母去世,只需服丧百日即可。
所以婠婠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初二,还是康熙爷一再催促,让钦天监定下的最早日子。
她额娘齐默特氏还说,后宫之中最为传奇的一个女子不是以官女子身份成为一宫主位的德妃乌雅氏,而是号称后宫得了消息的东苑早早安排好了敬茶的事宜,毕竟是侧福晋,不是李格格、宋格格那种包衣出身的侍妾之流。
坐在梳妆镜前的舒兰手里拿着一支炭笔细细描摹着如弯月般的眉毛,令她清秀的容颜多了几分妩媚大解放的小人物。
万事如意缠金丝干枝梅子喜鹊闹春流苏扁方将擦了茉莉花头油的乌亮黑发攥成两把头,于鬓边发间簪了宝石玛瑙串成的珠花,脑后拢了金玉珊瑚点翠华胜。
看着镜中珠环玉翠的女子,舒兰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换上绣戏水鸳鸯大红织锦缎琵琶襟旗装,套上几只赤金镶宝石玛瑙镯子,并葫芦红玉耳坠儿,衬得舒兰很是雍容贵气。
她瞧了瞧发间看着有些空,又两边各戴了红玉累金丝富贵牡丹点翠步摇,最后套上景泰蓝掐金丝指套,舒兰才算舒了一口气。
略带了些得意的看着镜中自己身上的大红旗装,她真是期待新福晋看见她身上衣服时候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因为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穿上大红色,都不可能用鸳鸯戏水。
只有她,嫡福晋才能享有着一切。
在她准备的同时,婠婠也在做着精心的准备,她挑剔着衣服和佩饰,力求达到尽善尽美。
第一次见面,总是会有人想要给她下马威,不必别人说她也是懂得。
毕竟嫁了进来,成为这个男人的侧室,注定和他其他的女人就不可能平安无事的相处。
婠婠知道,从她嫁给他那一刻起,她和四阿哥府上后院儿的女人就成了敌对态势,甚至可以用不死不休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战火已经点燃,号角已经吹响,不是说你不想与她人为难为恶便可独善其身的。
退则死,进则生,她,已经没有退路。
终于在最后婠婠选了件月蓝色旗装,立领偏襟大袖,衣边袖口绣着精致的白玉兰。
外套了圆领翡翠蓝比甲,对襟宝石蓝丝线锁边儿,珍珠扣子,下面配上翡翠蓝十二幅潇湘裙,走起路来涟漪阵阵,婀娜袅袅。
她心思灵巧的避开了对她最不利的正妻穿着的红色系,采用了体现少女活泼清丽气质的蓝色调,不同深浅的蓝在她身上晕染开来,妩媚动人,再配上孔雀蓝的兔毛滚边儿斗篷,更是彰显了她少女初为少妇的秀丽天香,与如水温柔。
发髻也是别出心裁的绾了叠螺髻,看上去发髻松松挽,实则每一处结环都密密相连,耳后两侧更是流出些许及腰长发搭在胸前,衬着发髻处那两支错落排列的赤金镶羊脂白玉纹云簪,倒在少女活泼清丽上添了几分少妇的柔泽温婉。
风乍起,暗香浮动,发丝轻舞,那份动人心的飘逸之美,使得站在一旁观看的胤禛有些着迷。
看多了平日里那些色彩浓重的女人,婠婠的装束带给胤禛一种汉唐飘逸大气的瑰丽之风,让他有种恍然置身于汉家女子闺阁的感觉。
纤纤红酥手,只右手中指戴了一只羊脂白玉的环形戒指,那抹白皙凝露让一旁的胤禛不自觉的抓在手里,细细摩挲。
“爷,还要去给嫡福晋敬茶呢~迟了可不好。”
婠婠羞红了脸颊在他身边低低细语,眼波流转间瞅着半搂着她的胤禛,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儿软语吴侬,“等到晚上,萨伊堪定然好好补偿爷。”
此话一出,婠婠感觉到腰上的胳膊力道又紧了紧,两人之间贴的密不透风,下面柔软处紧贴着一个硬鼓鼓的东西。
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它的灼热与坚硬。
婠婠抿起唇角笑了下,将头放在胤禛颈窝处,柔软芳香的樱唇贴在他温凉的脖颈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迅速离开。
胤禛眼里跳动着两簇热辣辣的火苗,直直的盯着做了小动作离开的婠婠,只见她低着头羞涩满面,绯红的脸颊胜似云霞,带了些欢欣喜悦的小眼神儿会偶尔偷偷转到自己身上,然后又迅速转过去,害怕他的发现。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被一个女子如此直接而单纯的倾慕着,眷恋着,那种只有戏曲话本上才会出现的桥段忽然活生生出现在了他生命里。
绝色佳人的偷偷倾慕,暗暗爱恋,偷看情人时候的小心翼翼,怕被人发现的偷偷摸摸,都在他的小福晋身上一一浮现重生之大千世界全文阅读。
他就像是她的情郎,那种热烈的情和亲密的接触,难以描述的心绪在胤禛心里荡漾开来。
十八岁的少年雍正还没有成长为以后那个杀伐果断,冷面无私,内心冷硬的雍正帝,年少的他内心还保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柔软。
婠婠恰到好处表现出来热情与爱慕,像是一阵风,吹开了少年雍正的心扉,留下了一颗花种,只等来日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