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与丝绸被扯得七零八乱,通通叠在一起,泡在腐烂的泥地里。
轰——!
马车终还是不堪重负,塌作一团。
被砍出成百上千道豁口的底部材料硬生生裂开一道缝隙,横梁断成两截,漏出里面——雕刻着古朴图纹的一整块青石色棺椁。
棺口留了一道狭窄的缝隙,血迹就是从这条细口里洇洇流出的,浸透了棺侧的花纹。
乍一眼望去,这些氲着血的纹路宛如振翅欲飞的苍鹰,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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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平戎寨怎么能坦荡荡地把棺材坐在屁股底下,就不怕阴魂作祟吗?!
“还要拆吗?”
镇北关土著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崇尚迷信。
直面一座没严丝合缝的棺材,某位蒙面人立时民两股战战,吐出的话语犹似挤牙膏,一字一顿往外蹦出句式:“可怕,太可怕了!
平戎寨简直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这样对待……”
隐去寓意不详的二字,这人语气惶恐:“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哈哈!”
已经被缴械的四寨主罔顾脖颈处横着的三四把刀,大笑出声,语气不屑:“十里亭就是祭奠弟兄们的地方,不带棺材来,那带什么?”
他望了一眼平戎寨诸位,并不畏惧刀戬,连连呛声:“难道带你们的脑袋吗?”
呲—!
四寨主一声闷哼。
他的左肩增加了一处血肉模糊的窟窿。
那道老式破风箱声音的主人抽回剑,丢给身侧的随侍。
整个人都裹得如同中世纪木乃伊,一手提剑,一手戴着细长指套。
锋利的指套尖端戳进四寨主的皮肉,在黑衣壮汉的面皮扒拉开细长的豁口。
“古四寨主,老夫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是想留下全尸,就闭嘴。”
“否则……”
这木乃伊的眼珠咕噜噜一转,又回到青衫人的身上:“想激怒老夫,让老夫不快,大可以试试。
这样吧,你每出言不逊一次,老夫就让下属在大寨主身上划一刀。
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古四寨主的嘴比较硬气,还是裴大寨主的血骨比较硬气。”
“你!”
木乃伊再未理会无能狂怒的四寨主,瞪向围在棺椁处不敢上前的下属:“怎么,区区一副棺材就把你们吓住了?一颗鼠胆,白白坏了一身力气。”
“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