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这富丽堂皇到过头的房间,他忽然萌生巨大的自卑。
这种不配深深根植于他的过去。
就像大冬天,禅院家宅院到处通火通明,暖光、暖气从一丝没合拢的门缝泄出来,里面禅院家的人大声喧哗、熙熙笑闹的声音也透了出来。
而积雪的寒冷庭院里,甚尔双手揣在单薄的和服里,静静立着,没有迈出任何一步。
他知道,一旦迈出,只会收获嫌弃鄙夷的眼神。
“哪怕当犬,你也只是随便玩玩的野货罢了。”
禅院家的人,响在耳边。
甚尔深深吐气,决定离开。
樱流这个小少爷现在是被禅院家供养的珍宝。
自己要脱离禅院家,就不要跟他有任何关系。
等会他要给自己处理伤口。
算了别指望了,直接离开这个简直华丽到过分的房间。
帷幕掀开,樱流拎着一只小医药箱出来。
“来处理伤口吧,甚尔。”
他偏了偏头,望向站着不动的甚尔,“甚尔?”
甚尔身不由己地走过去。
·
一地杂乱的绷带。
半人高的花瓶与巨大象牙之间,甚尔坐着。
他单手绕上胳膊最后一圈绷带,用牙齿咬住绷带头,一下系紧。
动作干脆利落。
而看着地上丢弃的绷带,细长的绿眸少见出现无语。
“白白浪费这么多绷带,小少爷。”
原来樱流小少爷不会处理伤口,包扎绷带把甚尔捆得像木乃伊。
甚尔看不过去了,自己动手,两三下就弄好。
樱流蹲身从医药箱翻出碘伏水棉签等,正要帮着消毒。
看着甚尔那系紧的绷带头,皱了下眉,将碘伏水等放下,两只纤长柔软的手拆开绷带,将它重新系成其他模样。
柔软的手指灵活穿梭,最终把绷带头系成领带结。
纤白手指捏着绷带头,一点点捏下去,将皱褶舒展抚平。
仿佛完成艺术品般,樱流目光满意地看了看,这才拿起碘伏水少少倒在棉签上,俯身对坐着的甚尔说:“额头上有擦伤,我为你消消毒。”
甚尔抬脸,一边眉毛抬起:“你?”
语气里满满的不信。
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