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认得出她闺房中那些字。
她自启蒙后,便以顾宴的字帖为练字的模版,写出来的字与顾宴相差无几。
自从顾家出事后,顾宴跟着死去,她能保留的也只有这些笔墨。
许许多多的疑惑此刻都被串了起来,他时不时的失控和强硬,几乎都与顾宴留下的痕迹有关。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也明明白白的看着她在追忆顾宴。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反常态的迎着他的视线,启唇问:“6临渊就是顾宴,对吗?”
所以楚璟才会一直帮他,也托她照顾梅莘。
否则以楚璟的性子,不论是头名还是中书侍郎的头衔,都不至于劳动他亲自出手安排。
“是,他没死。”
得了顾宴还活着的答案,晏菀眼睛里惊喜之色,狠狠地刺痛了楚璟。
“可如今他已有妻子,夫妻恩爱,只怕是早就将你忘了个干净。”
夫妻恩爱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讽刺的意味。
顾宴夫妻恩爱,一心念着顾宴的晏菀却夫妻离心。
晏菀的红唇轻动,似有万语千言,却百口莫辩。
末了只道:“抱歉。”
她眼里的光也跟着淡了下去。
她的举止已经无声将一切都坐实了。
捏着信纸的手一收,纸张折损,清脆响动。
“不要!”
晏菀扑过去,抓着他的手,眼里装满了祈求。
“不要毁了我的信。”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这尊假笑的木头才会有感情吗?
楚璟的心肠突然变得无比的硬,他随手扔开皱成一团的信纸,信纸滚进了房间的角落。
晏菀想也不想便俯身去捡,被他捞了回来。
楚璟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避子药,也是为了他吗?”
嫁入了肃王府仍不死心,所以不愿留下子嗣。
他早便猜到了,但还是想问,想听她亲口说。
晏菀答不上来。
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他,都需要理由,可她此刻怎么说得出来。
他从未被人这样冷待过。
带着相敬如宾的想法娶进门的妻子,从始至终念着旁的男人,他却屡次因她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