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恭也没有玩什么以死相逼,只是径直跪伏于地,沉声开口:“请殿下恕臣不臣之罪!”
赵泗皱了皱眉头,看着跪伏于阶下的芫恭,又将目光落在季成身上。
季成平日里谨小慎微惯了,只因为他以前的哥哥是当今储君,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当的事情影响了赵泗的声望和地位,因此一直都独善其身。
可这不代表他是个没卵子的怂货,对上目光的一瞬间,季成径直带着执金吾上前。
强硬的将芫恭拖起来,顺带着的还有跟随芫恭拒命的臣子,一时之间,推搡拉扯,还有人高呼殿下。
“都是我社稷之臣,你们怎可拖拽!”
赵泗起身,看向季成等人指着开口。
执金吾愣住,停住拖拽之举。
“驾出去!”
赵泗摆了摆手,季成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一众虎狼之师,硬生生将芫恭一行人拖离朝堂之外。
喧嚣之声,顷刻之间为之一空。
有句话说得好,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
把反对派请出去,这不就没有反对派了?
得益于始皇帝的威势,满朝文武都谨小慎微惯了,在始皇帝的统治下,文武百官都还没被惯出来那些坏毛病。
倘若是众正盈朝天子和士大夫共天下的时代,赵泗要是下令给叉出去,恐怕迎接赵泗的就是群臣不分党派的大团结。
这一点,到底是赵泗沾了始皇帝的光。
();() “天下法吏不足的问题急需解决,孤不曾忘了关内法吏的兢兢业业,但问题一天不解决,大秦一天不得安宁!
诸位都是社稷之臣,执政者不能仅从对错来看问题,做的不够好,解决不掉问题,那么就算无错也是有罪,将士征战沙场,不是不畏死就一定能够获得胜利,关中法吏不够,那就让天下人来,让诸子百家来。
况且,孤又不是将关内法吏排除开外,仅仅是把他们吃不下的东西分给别人,这有何不妥?
孤有句话,话糙理不糙。
这人,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做得好的,就算开了口子依旧能够步步为营,忠君体国,一路高升,做不好的,就算钻营进去,入了学室,成了法吏,胆敢懈怠懒散,谋取私吏,枉顾秦法,依旧有秦吏等着,有执金吾等着,天下贤才,有多少孤旧愿意要多少,若非如此,孤不会开招贤令。
但是,国之蛀虫,有多少孤也会抓多少杀多少!
孤意已决,于关中开放学室,由李相出题放审,欲入学室者,须熟读十八种秦律,不分诸子百家,不分天下各处之人,只要是我大秦治下郡县之士,皆可参与,由李相出题,内史腾负责监督关中各学室招生情况。
半年之内,关中学室弟子的数量要翻一倍,新纳学室弟子,关外籍贯者,不能低于五成!
之后,以观后效,于全国推广!”
群臣闻声为之惊诧赵泗的一意孤行。
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因此换了个人以后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适应。
再说了,说到底赵泗又不是自绝于天下,这动的是关内法吏的蛋糕,可是诸子百家以及六国之地的官员,谁又不愿意支持赵泗的决定呢?
经过之前的天下大乱,说老实话谁都能看出来所谓的复国就是痴心妄想。
六国余孽最后的波纹随着张良的败亡已经消失了,对于他们这群出身六国旧地的人来说剩下的就是跟着大秦一条路走到黑,为大秦的建设而添砖加瓦。
有一个名词叫做皈依者狂热。
当失去退路以后,这群不被统治者信任的集体为了自己以后的前途,甚至会比关中的老秦人更有干劲更加认真负责,也更加愿意为了达成王命而不惜一切代价。
以前只不过是没人提这个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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