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他连一个寄托思念的方向都无。
“好。”
闻丹歌道,“缥缈山有许多我的家人,在那里,你娘一定不会孤独。”
应落逢想牵出一个笑,唇却像被浆糊黏住,凿不出一丝缝隙。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道:“回去罢,别让客人等太久。”
贺兰时见他们一前一后地回来,应落逢还神情恹恹,犹有泪痕,便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既然东西物归原主,我便不再叨扰。”
闻丹歌送她。
她站在门槛上,回望自己住了许久的院子,笑道:“没想到买主居然是闻姑娘。”
被她这么一说,闻丹歌也有些不好意思:“附近实在没有更合适的屋子。”
贺兰时含笑:“您抬爱了。
那日姑娘有一句话,我记了许久。”
闻丹歌好奇:“什么话?是‘比起男人,金钱更能治愈伤痛’么?”
“不是。”
她摇头,悠悠揭开谜底,“是‘你开个价’。
那时我觉得能说出这句话真是好生霸气,便想着日后我有钱了,也要这般豪横。”
闻丹歌没想到那时她是这般心境,产生了一点兴趣:“我偶然听说你和某位莫姓公子有一段情缘,不知”
“他啊,窝囊废一个。
成亲第二日就因为同家中侍女私通,被他妻子打出房门了。”
谈及旧情人的糗事,贺兰时不仅没有半分羞赧,反倒语气轻快,颇有种狠狠出了口恶气的意思。
闻丹歌八卦心不强,没有继续问前因后果,郑重对她一拱手:“保重。
我还是那句话,后会有期,心想事成。”
“后会有期。”
————
送走贺兰时,差不多就该启程。
应落逢将画卷小心收好,又给蟠龙换了一个稍小的琉璃盅。
琉璃盅虽剔透好看,对神兽来说到底寒酸了些。
闻丹歌看不惯蟠龙要死要活的模样,念咒把它缩小到食指长,空间瞬间宽敞许多。
彻底沦落为鱼的蟠龙:要不你们还是把我炖了吧。
炖是不可能炖的,起码不是现在。
闻丹歌见应落逢紧张地护着琉璃盅,一幅生怕水洒出来的模样,和他解释:“放心吧,我们走传送阵,路途不会颠簸。”
闻言,应落逢一怔,手松开琉璃盅。
虽然听说过高阶修士会通过传送阵转移,但他不能修炼没有修为,从未使用过。
知他好奇,闻丹歌便一步一步教他:“依据承载不同,阵法的纹样不同。
像我们这次,一辆马车两个人的重量,就需要”
她引着他的手在地上绘制,一股温暖的涓涓细流经过筋脉,再由指尖泄出,最终化成一道微光洒下。
应落逢看着地上缜密的阵法,人生第一次感觉到灵气的存在。
他不禁想,原来灵气并不像书上写得那样晦涩缥缈,而是如一阵风,虽然无形,却能从旁地反应勾勒揣测它的形状。
怎么说呢,对他这个从未修炼过的人来说,实在是很新奇的体验。
接下来传送阵的体验却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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