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带笑转教宫女儿,“顿盐渍的杏仁茶罢,杀一杀它的凉气。”
她也不拿乔,不自称本宫,一派亲切家常,云箫韶心说咱们要是仁和帝,爱什么冯贵妃娇媚徐皇后端庄,准是只爱望咸庆宫来坐。
可她不是仁和帝,她是仁和帝的儿媳妇,她从掩着的袖中取出一副东西递过去。
笑的:“不白吃您的杏仁茶!”
却见是两扇小膝,外一层交织绫、内里?的火绒里,各四角上软缎带细细巧巧,温嫔接过,先头与宫女儿赞叹:“好细致的针指!”
又揭过,双层还掐一层儿,是一只细棉衬,内里透着姜锈红颜色,因问,“这又是甚?”
云箫韶笑笑,教画晴答话,画晴福一福,清清脆脆答道:“回温娘娘的话,这是椒实碾的衬儿,只须望炉子上煨烤片刻再裹进小膝里头,保管外头甚么北风也吹不进!”
又拿出一只包伏,里头粗粗数来几十只缝好的椒实衬子,乃替着可用。
一旁温嫔的大宫女啧啧不住:“椒实性辛,能存贮热气儿,还带着盈盈的香气,娘娘素来秋冬阴雨天害腿脚,可不是雪中送炭?”
“你这孩子,”
温嫔哪个不喜欢,原来她向来腿脚上毛病,冬天膝盖骨上去不掉的阴冷病痛,得着这份心思岂不欢喜,又道,“好巧思!
又教你费功夫又教你破费,宫里一年的例椒实才几斤?你自己不用?”
云箫韶微笑道:“不是宫里的东西。
是我娘家的母亲,素也有风湿痹病,冬里少不了这个,我从家捎一副罢了,那费的功夫,娘娘只要不嫌弃。”
“那个嫌弃!
难为你念想我来,”
温嫔叫宫女儿收下,冲云箫韶叹道,“可惜我是个没福勾的,没生得贴心闺女。”
云箫韶凑趣儿:“将来六叔说亲,说君子配佳妇,六叔人才何愁配不得好性情姑娘?进来一样孝敬您老人家。”
这话温嫔爱听,两人又说一会子的话,看时辰云箫韶告辞。
她出去,温嫔叫来宫女又看那副小膝,自思忖:“她和咱咸庆宫一向没甚走动,今日来烧什么冷灶?”
宫女道:“过过手儿罢了,没听她说,是娘家捎带出来。”
温嫔摇头,指着:“你看看这交织绫,宫里一年到头做小衣才有一匹,民间哪有的东西。”
“那她怎说不是她做来?”
“有势休要尽使,有话休要尽说,是她的为人。”
只是这温嫔左思右想,没寻思出个因果,有甚事儿是云箫韶能求到她头上的?或是要拜佛祖先拜天王,太子有事儿找她家老六说项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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