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先生大致了下篇幅和格式,“嗯,我先,你回去上课吧,下午放学前过来。”
楚仙应好,不想立刻走又没理由留下,正慢吞吞挪着步子,忽听沈一拂叫住她“你妹妹是不是生病了”
楚仙见他目光来,确定是在问自己“啊,是。”
白石先生这才想起楚仙是云知的姐姐,也关切了两句,楚仙说“就是感冒了,小感冒。”
沈一拂蹙眉,“什么症状,去过医院了么”
楚仙有些发愣,“就是有听到她咳嗽几声,还有点低烧,医院不太清楚,我有到她吃药。”
顿了顿,“沈校长怎么关心我妹妹了”
沈一拂低头,执起笔说“听说她是在学校病的,最近有个别地区出现流感迹象,所以了解下基本症状,如果还没去过医院记得回家提醒,秋季的感冒也是可大可小的。”
楚仙莫名舒了口气,“您说的是,放学回家,我会好好关心妹妹的。”
人一走,白石起身给自己倒了壶开水“还是你想的周到啊,听说最近流感名为风瘟,广州那一带尤为严重,申报都用枕尸待装不知其数来形容了,哎,这北洋政府根本也没做好防疫措施,说什么食用绿汤防疫”
话没说完,白石见沈校长倏然站起身来“马上就要开教师会了,你去哪里”
沈一拂坐回去,指尖揉了揉眉梢。
久而未归,积压的工作不少,好在他效率高,放学铃声打响之前就将教学计划拟好,白石和其他几位老师过后都觉得没问题,想再聊聊文学奖名单的事,就见沈校长收好牛皮袋,“循惯例就好。”
“主要名额有限”
“可以让赖校长定夺。”
“好吧,你这么早回去”
“有事。”
之前实验室出事,大家有所耳闻,想他在大南也是身兼要职,忙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也都惯了。
沈一拂是直奔林公馆去的。
原本感冒请假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沈一拂也说不清为什么,兴许是先前见过这家人如何薄待于她,又或说是这段日子相隔甚远,好不容易回来却连一眼都没瞧见,实在不安心。
摩托车握把拧到最高,很快到了公馆前。
门房听到“隆隆”
的油门声就探出了脑袋,见一个身着长衫的清隽青年骑着摩托停在门前,着实愣住,“先生,您是”
他下车“我是林教授的同事,今日来是想拜访一下林赋厉先生。”
暂时也只能找这个理由了。
门房先差人去通知大太太,乔氏听是伯昀的同事,赶忙让人把他请到家里来,她之前在医院见过沈一拂,一来人,立即眉眼一舒,“沈先生请坐。
荣妈,家里有贵客来,去泡壶碧螺春沈先生要是喝不惯茶,家里也有咖啡。”
沈一拂客气地说不用,人坐在沙发上,目光不由自主扫向二楼廊道,但听乔氏道“也没听我家老爷说您要来作客,就什么都没准备了,沈先生莫要见怪。”
“是沈某不请自来。”
沈一拂彬彬有礼说“我来,是想告之伯昀的近况,之前,他应该也给你们通过电话了。”
乔氏连连点头,“是了是了,他同我们提及是沈先生您一路相陪,这才平安到了北京,哎,这孩子就是这样让人不省心,惹出那么大的乱子说走就走,还劳烦沈先生给他善后。”
林赋厉和乔氏本来不放心伯昀在外头漂泊,后来听伯昀说是沈一拂给他保驾护航送去北京,还说被清华聘请,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谁不知道这沈教授的爹在北京城位高权重,说是与家里断绝关系,可若不是有这层关系,伯昀捅出那么大的篓子,哪能轻易被接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