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虎背熊腰的石阿牛相比,她还差得远。
然而她身段灵活,耳聪目明,反应机敏,在后来的比武中惯会用巧劲,四两拨千斤,一次次令人刮目相看。
石阿牛上一次与她对阵,凭着扛鼎的蛮力险胜,让对方一脸怨愤,扬言要一雪前耻。
然而她没这个机会了,石阿牛将满二十岁,马上要离开幼军,编入其他将军的队伍里。
他临走的前一天,刚刚下了场大雪,恰逢成之染休沐,拎着包袱站在雪地里,向什长告别。
成之染冻得瑟瑟抖,话也说得不利落。
军中所的冬衣,内里是粗麻棉絮,她过了一两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不太能适应了。
石阿牛还记着对方放的话,豪迈地大笑,一拍她肩膀,差点把她半边身子拍麻了。
“我出了幼军,总还是能回来比试比试的。
你可好好练,别再被我打趴下!”
成之染忍痛笑笑:“好!”
她眸中难掩苦涩。
旁人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休沐,隔日便照旧回来,她心里清楚,年关已到,这一次回去成肃便再难松口。
暮色迟缓,落雪的长街倒映着微光。
成之染踽踽独行,朦胧的影子投在身前,将前路映得模糊。
徐崇朝不知何时跟上来,见她一脸决绝的样子,走出营门这么久,竟一次也不回头。
“你就这么离开了?不跟他们道个别?”
成之染眼前浮现出同伍军士的面庞,这半年与他们朝夕相处,若说没一点不舍,那也不可能。
她缓缓摇头,叹道:“道别又有什么用?”
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卒,离开了也没人会留意,以后还会有人补上她的缺。
这样一想,她心里更沉重了。
街上已少有行人,倏忽又开始飘雪。
成之染止步,突然问道:“我要多久才能升到你的位置?”
“我的位置?”
徐崇朝一愣,道,“义父是为了让我练兵,一开始便让我做幢主。
若是从普通士卒起步,要打仗,要立功,才能往上走。”
成之染黯然:“那要到猴年马月?”
“一人敌不足学,要学便学万人敌,”
徐崇朝笑道,“你只记得三郎君所赠的长刀,却忘了二郎君所赠的书册。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若只拘泥于打打杀杀,又岂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