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恼他,她终于肯恼他了!
他悬着的心口顿时松快下来,对面这个冰冷的像瓷玉一样的人儿,可算又有了些鲜活气。
只要她愿意理会他,就是天天跟他生气朝他火也是好的。
用过晚膳,嵇老夫人不让阿蒲蒻陪她去佛堂,催她回去。
嵇成忧终于等到可以和她一起走。
问她要不要去园中转一转,再折几枝梅花。
她兴致索然:“周世子叫人移栽到客院的梅花也开了,没什么差别。”
“王二姑娘今天又送了王相公的亲笔书信过来,想必是极重要的东西,听说王相公还等着您答复。
二公子,您快些去忙吧。
今晚吃得太多,我去隋姐姐那里转一会儿消消食。”
她朝他福了福身,带着翠白转身走了。
嵇成忧被晾在原地,呆住。
…
他骤然繁忙,让嵇老夫人和阿蒲蒻颇为惊讶。
每次到鹤延堂来,衣带丝整洁如初,模样也未有多憔悴,但眼底的血丝和乌青令人心惊。
听眠风说他忙于王相公交代的事情几乎彻夜未眠,嵇老夫人不敢插手耽误他的要务,只能絮叨叨的叫他努力加餐饭。
阿蒲蒻学聪明了,还不等他再给她夹菜,就把肉块肉脯多多的往他碗里堆。
“二公子你也吃!
孙医令说你也要多多进补的!”
她神态俨然,再认真不过。
嵇成忧脸庞热,温声跟她道谢。
嵇老夫人拿帕子遮嘴,默不作声的笑开了花。
终于在不分昼夜的熬了几个通宵后,嵇成忧把所有的文稿都审定完毕,叫眠风往王家跑一趟,交给王相公。
在鹤延堂没见到阿蒲蒻。
想必她去了隋珠那里。
嵇成忧又来到冲梧院旁边的跨院,隋珠拿出一个盒子还给他。
“二郎既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故人之物,为何又叫眠风拿来这个,这是何意?”
隋珠问。
盒子里装的是万两银票。
嵇成忧面上沉凝下来:“这些都是大哥早年在军中的饷银,还有母亲生前留给大哥的那一份家业,早就该给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