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思薇的庞然大怒,他看见听见了,但他不像以往即刻就能感受到威力,会被海浪淹没。
他脑海里只有司芃,她的腿勾着他的腰,她的手攀上他的肩,她的发丝凌乱地粘在额前,她和他一起颠簸在起着风浪的海里。
直到第二个巴掌扫过来,才灭掉他脑海里的画面。
海潮哗啦啦地退去。
既然已扛过飓风,他转身想上楼。
“站住,那个女人呢?”
凌彦齐在楼梯处站定,不确定的语气:“还在她宿舍吧。”
卢思薇心里不好受,她暗自发过誓,自从儿子去新加坡,再也不能打他。
本来做错的人是他,该受惩罚的也是他,可这巴掌打出去,倒是她的内心更受谴责。
“你什么打算?”
凌彦齐反问:“我要做什么打算?”
他脸露讥笑,“我又没强迫她。”
“你之前认识那个女人?”
“昨晚才是第一次见。
豪仔没跟你们说么?”
“他说,没出事前,你和她就看对了眼。”
“对啊,所以才会去帮忙。”
他挠挠鼻尖,“本来不就是去寻欢的?”
“你知道那女人姓什么?做什么?”
“关我什么事?”
真是酒后乱性?卢思薇不信:“你什么意思?”
“妈,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现在酒醒了,我知道自己冲动,我也很懊悔,就当我玩了次一夜情,别揪着不放,行不行?”
凌彦齐揪着眉心,靠向栏杆。
短暂的沉默后,卢思薇再开口:“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嘉卉?”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你女朋友。
你有欲望有冲动,”
卢思薇真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和儿子讨论天海的前景,便要讨论他的性冲动,“你该去找她,可你宁愿去找一个妓女。”
“你怎么知道她是妓女?”
“那个叫刘勇的,就是沙南一带的鸡头,和他有冲突的女人,十有八九也是这一行。”
她的语气轻蔑到无以复加,如刺扎在凌彦齐心中。
但再想,稍感松慰,她还不知道司芃的真实身份。
更也许,她不屑去找。
卢思薇再说:“阿康也跟我说,叫我不要在女人的问题上管你管得太死。
只要你和嘉卉结婚,我不介意你在外面养女人。”
起码在这一刻,她知道他确实不开心。
凌彦齐抬起头看她,轻笑一声,多少有点不以为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