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贪污军资?
贪了。
可这年头谁不是这么干的?
满朝文武,又有几人不贪?
真要以这个论罪,第一个要治的就该是张让才对,而且是凌迟处死都难赎其罪。
鲍鸿之所以被下狱,不在于他拿了不该拿的钱,而在于他该办的事,没有办成!
看着鲍鸿被押走时,犹自骂骂咧咧不停,在一旁吃瓜看戏的王景感慨不已:“仕途果然是凶险万分啊,此前还一起同生共死,不曾想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二哥,你的意思是,此事乃豫州牧在背后捅刀子?”
“不然呢?”
王凌皱眉:“黄豫州名满天下,品行高洁,应当不会故意栽赃陷害才对。”
上辈子曾经见识过人心险恶的王景,可不像王凌那样被什么名臣光环给迷了双眼,轻蔑地笑道:“政治斗争永远都是血淋淋的,更何况要背后捅刀子,又不一定非得栽赃陷害,毕竟人无完人,找准弱点,就能一击毙命。”
在王景看来,鲍鸿盗拿军饷这事儿吧,其实可大可小。
一千万钱很多吗?
曹嵩买三公之位,花了足足一亿钱!
而且这位置他只坐了五个月,连半年都不到,意味着这个官职刘宏还能再卖一次。
此时的东汉朝廷,卖官鬻爵直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价格都是刘宏这个皇帝自己填上去的,可想而知朝野上下的风气是何等稀烂。
真要说朝中大臣一个个两袖清风,那请问买官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所以说,刘宏压根就不会管你是不是利用职权偷偷捞钱。
若是平时,就算黄琬举报,此事也是不痛不痒,最后不了了之。
毕竟鲍鸿是给皇帝办事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可鲍鸿把皇帝的事情给办砸了,那么黄琬的这个举报,可就十分要命了。
王凌也是聪慧之人,在王景的一番点拨之下,立刻就明白了黄琬此举的用意:“豫州牧这是要夺兵权?”
王景点了点头:“检举鲍鸿,既能把兵败的责任推到他的头上,又能独揽兵权,可谓一箭双雕。
不过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别掺和进去,在一旁凑个热闹就好。”
王凌忽然有种梦碎的感觉,明明他以前所认知的儒门名士,不是这样的啊!
当偶像光环消失,他眼中的这些名士,忽然间看着跟市井小民也没什么区别了,一个个都唯利是图,锱铢必较,彼此间算计来算计去的。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鲍鸿征战无功,死于狱中的消息。
而豫州地界,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复盛。
黄琬对曹仁委以重任,开始征集当地世家豪族的力量,绞杀汝南黄巾军的残余势力。
本以为会有一场激战,结果“大贤良师”
不见踪影,何仪与刘辟也没有继续进犯,双方似乎很有默契地维持起对峙的态势来。
没了何仪与刘辟的掣肘,黄琬命令曹仁领兵四面出击,剿灭豫州境内的盗匪,威名大震。
没多久便以任内政绩为天下表率,因功被赐爵关内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