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却笑道“不,你在我眼里是最最最好的”
他紧紧抓着齐墨鹤的手说,“小鹤,咱们不分开,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永远在一起”
齐墨鹤喃喃念着那五个字,眼中的世界竟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红的花、绿的叶、蓝的天、白的云所有景物都像是被不见的手恶意地搅拌到了一起,种种颜色混杂到了一起,叫人不清楚。
“你想同我永远在一起”
朱磊点头道“对,我想同你一在一起,永永远远。”
他说,“我爹说了,咱们本来就是指腹为婚的,所以咱们就是夫妻啊,夫妻当然要一辈子都在一起了,再说我们是修真者,寿命肯定都会很长很长的,所以就是永远永远在一起啦。”
齐墨鹤的眼里慢慢流出了泪水,那咸涩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斜着淌过脸颊,流进了他的耳朵里,以至于朱磊后里面说的话他应该都听不清了,然而他却听得那个男人不停地对他说着什么,一会是“小鹤,我真的好你。”
一会又是“小鹤,我好想你,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一会是歇斯底里的大吼“齐墨鹤,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和我分开吗,你这骗子”
一会又是低低的絮语“小鹤,你离开我已经二十年了,我也找了你二十年了,你到底在哪里”
四周暗了下来,他到那个男人失魂落魄地坐在他曾经以为会是他们将来幸福家园的小屋里,就着烛光,一点点地抚摸着他曾经使用过的一切东西。
四周一切居然都还是他离开那时的样子,桌、椅、床、碗、衣裳、被褥他到他一边逐一触摸,一边嘴里喃喃念叨“小鹤,如果我不是贺韶朗,你也不是齐墨鹤那该多好”
他说,“小鹤,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两家没有仇怨,你同我一起长大,然后我们一起拜师学艺,遨游天下,做了一对快快活活的神仙眷侣。”
他说,“小鹤,为什么梦会醒呢,我一睁开眼,你就不在了,如果永远都不会醒来就好了。”
他于是枕着自己的胳膊,疲惫地一遍遍说着“小鹤,我错了,我什么也不想要了,只要你能回来,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雾,雾气将所有一切逐渐吞没,像是一只怪兽,一点点吃掉周围的东西,农舍、田地、小镇、人群、花草树木雾气将周围一切化为虚有,将那些早已不在了的或是本就没有存在过的美好的幻象吞没。
齐墨鹤有些无措,他没想过朱磊的心里竟然是那样想的,他以为他冷酷无情,对他只有利用和恨意,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些年来,朱磊是这样活过来的。
他着眼前的男人,他不再是五六岁的孩子也不是十四五的少年,他是他曾经那么熟悉的那个朱磊,但是他是那么憔悴,原本乌黑飞扬的长发上甚至已经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斑白,他到他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木然的做着动作。
他的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容,带着一种毫不在乎的淡然和冷漠,他用手指划开自己的胸口,任鲜血如同洪水泄闸一般蜂拥而出。
他轻声道“小鹤,是不是我死了,就能见到你了”
然后他又低下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不,也许就算在黄泉你也不愿意见我吧。”
跟着他又很快开心起来,他说“但是我是不会放手的,小鹤,只有你,我永远也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找到你,把你带回来”
浓雾散去,齐墨鹤怔怔地着眼前那只巨大的东西。
那是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镶嵌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中心,那个阵被绘制在一堵山壁上,每一笔都是刀劈斧凿一般的深深嵌入山体。
如果粗粗去,你或许会以为阵中心的东西只是一块死的矿石,然而再仔细你便会发现,那东西并不是死的,它时不时就会微微颤动一下,像是一个人掀动眼皮,似乎马上就会醒来。
而吴铭,此时此刻就如同被囚禁的犯人一般,一半身体没入了那只眼睛中,只有上半身和被石壁扣住了手腕的双手还露在外头。
他闭着眼睛,如同在沉睡,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做着一个美梦。
齐墨鹤终于知道,这里既是吴铭的幻境,更是朱磊的梦朱磊因为他而入了魔,而吴铭,恐怕便是他的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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