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往下一落,无所拘束地坐在了扈玉娘旁边,全然不顾贵家小姐的身份。
她一圈胳膊将膝盖环住,又把下巴颏搁在上面,喃喃:“玉娘……你说,女子是不是都要嫁人才算圆满。”
扈玉娘眉头一动,顿了顿,摇摇头。
“不算,有人贪恋儿孙绕膝,就有人不舍孑然时的潇洒,嫁与不嫁,都是个人选择。”
“若三姑娘真如大姑娘般得一如意郎君,执手偕老,那也是极好的。”
刘若萱心有冤愁,一张娇艳的脸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是啊,若真遇一同心人,何苦呢……”
“我真羡慕你。”
刘若萱收了视线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扈玉娘。
“我?”
“嗯。”
“你活得真畅快,虽说身无万贯家财,但却顺心而活。
不像我,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有苦难言。”
刘若萱伸手摸了摸绣着杜鹃花的裙摆,那肯定是极好的绣娘用上佳丝线绣成的,可她眉眼间透着彷徨。
“姑娘何出此言?”
“我从小觉得自己是再好命不过的女娘了,父母情深,家中从未有外室,姐姐与兄长也对我十分疼爱,就连祖母,她也是处处记挂我。”
扈玉娘道:“这不是很好吗?”
刘若萱叹了口气,“原是很好的。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便觉得一切并非我眼中那般。”
“祖母记挂无非是我有着刘家的血,她对哪个孩子都是如此。
父母情深,可我依旧听见母亲无人下的慨叹。
大姐姐嫁得有情人,奈何老天不公,姐夫硬生生在大狱被折磨了许久才得以清白,二人又没了第一个孩子。”
“兄长,兄长本想从商,却也被逼着舞文弄墨起来,一别经年,还不知他在江陵可否安好。”
刘若萱说着说着,声音闷了下来,她只低着头不让扈玉娘看清神色。
而后,又道:“其实……我与刘若薇曾经并未如此。”
扈玉娘闻言收紧了手,听她继续念着。
“我们年岁一样,又是一家的姊妹,从小便同吃同住。
可自二叔自己掌了几处盐铺子后,父亲便让我同刘若薇少来往。
我本是很难过的,于是得了空就悄悄去找她,她见了我却不似往常那般热络。”
刘若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越来越与我疏远起来,更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