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即使再怎么强健,出自大守护者之手的药剂所残留的效果也难以全部消解。
他没有平时机敏,甚至察觉不到背后扑来的铁卫——对方在幻觉里昏了头,似乎把长官看成了某种极其危险的敌人,连武器都记得拿上了。
闪着白光的刀尖刺来,我伸手去抓杰帕德,“小心——”
因为隔着些距离,手又不够长,我便直接把那枪管子当作对方的手臂一把握住,用力往这般扯。
明明枪口对的是我,杰帕德却好像被火燎到一样,强行把枪管从我手中抢回来,让枪口对向无人的空地。
也就是在这片刻的拖沓后,刀尖没入了他的腰处,又被另一只手握住——是桑博踹开铁卫,阻止了伤势的扩大。
即便如此,血液还是汩汩地冒出来,很快浸湿了那一处布料,在一片惨败的大地里尤为刺目。
“你不要命了吗?”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紧锁眉头质问我,“竟然握住敌人的枪。”
“不要命的到底是谁?”
我也懒得再装下去,大大方方地用本音反问他,并堪称冷酷地覆上桑博的大手,合力把那刀锋拔了出来。
溅出的血滴落下来,在白雪上开出几多红艳的花。
杰帕德终于露出疲态,他应当其实一直很虚弱,只是此刻连强撑也难以再做到了。
他捂着伤口慢慢跪下,喘息着、十分艰难地,抛下作为戍卫官的尊严,对两名贝洛伯格的罪犯说道:“……铁卫们是无辜的,逮捕你们仅是我一人的意愿。”
“确实,我们兄妹好好地走在外面,不过跟戍卫官大人开了两句玩笑,就被您针对了,要说不埋怨还真有点困难。”
桑博道,像是落井下石,但马上又话锋一转:“不过,您即使在性命攸关的时刻,还在想着不能让一名怀孕的女性受伤,还惦念着失去理智反咬自己的下属,实在是令人钦佩。”
我打断他的冗长废话,“把他救了。”
“只救他一个?”
“他优先。”
“其实我都能救。”
桑博丢了个类似烟雾弹的东西,带着糖果香甜的气息在铁卫周围漫开,“我早就想过最坏的结果,也留有解决的办法——毕竟我老桑博也不是什么魔鬼啊。”
“的,裂界造物,老子跟你们拼了——”
两个铁卫撞在一起,刚要狠,却都在抬头时止住了话语。
不止他们,其他铁卫也先后停了下来。
造物呢?怎么没了?为什么是你和我撞在一块?
他们不约而同地疑惑着,想挠挠头,现头撞得起了个包,转而挠脸,现脸也肿了,仿佛刚从拳击场里出来。
再一转头,另一个更为重大的问题出现了:
——长官呢?
我被遮住了眼睛,只能听到耳边寒风呼啸而过,一会儿飙向前,一会儿感到失重。
“这是什么,车?飞船?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