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审讯之人气急,抬手就是一鞭子。
赵杭伸手接住他的鞭子,审讯之人慌忙松手:“将军,您这是……”
“我来。”
赵杭靠近几步,用沾满血迹的匕抬起他的脸,开刃的一端在抵住他的脖颈,轻声道:“我记得你。
五年前章茵死在孙家手里。
那时凉州大乱初定,一切尚未整顿清楚,你报官无门,走投无路。”
章沉忽然开始剧烈挣扎,像是恨不得扑上来撕了赵杭:“都是你!
是你与那孙氏狗贼沆瀣一气!
若不是殿下……”
他猛地住口。
赵杭眯了眯眼:“殿下?原来如此,你觉得,是丹巴卓放火杀了孙氏全族,替你报仇?”
章沉转过头一言不。
赵杭用匕挑起他下巴,盯着他的脸,继续缓声道:“所以当他死在我手中后,你想替他报仇。
但你杀不了我,便选中了阿姊。
你假扮药童接近厨子,又假扮伤患出门拿到了那罐特殊制成的糖,就是为了引阿姊蛊毒作。”
匕缓缓滑过他的颈侧,赵杭声音阴寒地问道,“可你如何知道阿姊身中蛊毒?”
章沉被迫仰起头,只得恶狠狠地盯着赵杭。
伴着浓郁的血腥味,他忽然咧嘴一笑,“赵杭,那你怎么不先问问顾嫣到底是如何中的蛊?”
“看你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也实在可怜,”
他继而大笑起来,嘶哑的笑声传遍整个暗室,连手上的铁链都微微震动起来,“我告诉你吧。
金蛊,是从殿下手中送到江南道,就是为了杀你。
只可惜中蛊的不是你啊,是你那好姐姐。”
赵杭脸色骤变,一把掐住章沉脖颈:“送给谁?”
章沉被赵杭掐得面色涨红,赵杭冷眼看着,在最后一刻松开手。
章沉剧烈咳了好几声,用力呼吸了好几下,又疯狂地笑起来:“赵杭,被亲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啊?”
“顾嫣马上就要死了。
赵杭,若不是你让顾嫣来军医所,我还找不到机会杀她呢。”
章沉笑声嘶哑,“杀不了你,我杀了顾嫣也算是还了殿下恩情。”
赵杭手背上青筋暴起,极力克制着自己想一刀抹了他脖子的冲动。
片刻后,她整理好思绪,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还真以为丹巴卓替你报仇了啊?孙家当年可是勾结元戎,你当真以为孙氏强占你女儿,背后没有丹巴卓的指使?”
“章沉,你被人当棋子耍还这般沾沾自喜,真是可笑。”
章沉眼神微滞,紧接着冷笑出声:“想骗我,让我给顾嫣解毒,做梦!”
赵杭终于耐心尽失,一刀挥过,血迹喷溅。
章沉嘶喊着想用手捂住冒血的左眼,但手被铁链牢牢束缚,他只能徒劳低吼着:“赵杭,你不得好死!”
“五年前孙家家主死亡,孙氏全族葬身大火。
你就没想过,为何我不细查,只以意外结案?”
“你真以为,丹巴卓有那等好心?”
“你的孩子在地下哭着喊着呢,问你为何要替害死她的仇人做事?”
“你说,你还有脸去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