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见姑姑朝自己难,只指着高嬷嬷说道:“是她,东西都是她去置办的,拿了我的银子,却买回来这么一堆破烂。”
高嬷嬷半点都不慌张,稳稳重重的,仿佛真是被冤枉了一样,“姨娘莫要乱讲,东西是奴婢男人去置办的不错,可您给的银子只有这么多,东西买回来您也过目了,这会儿怎能怪罪到奴才们的头上来。
奴婢一个月才总共得几个月钱,家里一窝老小堪堪够用,哪里有多余的钱倒贴给买那锦缎丝绸?”
覃氏本愿意相信自己的外甥女,可是高嬷嬷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她撅着屁股自己就知道她想放什么屁了。
所以最终是没有怀疑高嬷嬷,反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责备着小覃氏,“你果然是随了你那贱命的娘,一分便宜不占不贪,你就浑身痒了不是?我本还想将你慢慢扶起来,想着你到底是我们自家人,怎么都比那马氏强,哪里晓得你这样不真气!”
但终究是自己的亲外甥女,那拐杖最终是没落到小覃氏的背上,只气得将她打了出去。
自己闷闷起了好一会儿,才问着高嬷嬷,“北院那边眼下如何?房屋不是检查过,没漏么?”
高嬷嬷也一脸的疑惑,“是啊,去了几波人亲自检查呢!
要不就是昨儿雨太大的缘故。”
到了眼下,覃氏都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偶然,殊不知房屋漏雨是周梨喊人揭的瓦,那褪色的帐子被褥,也是有缘由的。
她这会儿只想急需找个法子修复将军府在大家心中的印象,但以她浅薄的脑子,是想不出来的。
最终只朝高嬷嬷问:“那贱种去皇城了?村姑呢?”
“去皇城了,另外一个听说一早带着她的丫鬟出门去了,好像是要打算在那边自己做饭。”
高嬷嬷小心翼翼地回着。
覃氏听得这话,用多少青黛都没有办法染的花白眉毛皱在一起,“她这是什么意思?要分家么?”
越想越气,不见这做孙媳妇的来晨昏定省就算了,竟然还想自己私自开设厨房!
哪个给她的胆子?
到底是因为从丫鬟出身,以前都要伺候在主子身边布菜。
所以覃氏自己当家做主后,自然是十分喜欢这种大家围在一起吃饭的感觉。
除去了一家子对自己要恭恭敬敬之外,还有一堆丫头媳妇伺候,那是多风光体面啊!
她极其喜欢这种场合,颇有一种比任何人都要尊贵无上的感觉。
但这仅限于府里,所以对于外面的应酬,她深知自己是个什么出身,面对着那些真正的贵妇人,心里有种极其难掩的自卑。
因此很早以前,覃氏就以病为由,拒绝了各家的邀约。
如此一来,大家就逐渐将她淡忘在了各种宴会之内。
高嬷嬷见她生气的面容,主动道:“可要奴婢去探一探?”
覃氏十分乐意,别的小丫头她也觉得不稳重信不过,所以对于高嬷嬷的毛遂自荐,很欣慰,“到底是你跟了我许久,这满屋子里的人,都不顶你一个好用。”
高嬷嬷诚惶诚恐地笑着谢了,“多谢老太太的倚重,老奴这就去北院门口候着。”
于是高嬷嬷得了个光明正大见周梨的机会。
在几天前,她就被倒霉的三姑娘霍莺莺的生母莲姨娘找到。
府上的姨娘并不少,像是莲姨娘这种没有儿子,还生了个叫家族蒙羞的女儿,高嬷嬷是看不上眼的。
但是莲姨娘给得太多了。
高嬷嬷就算是看不上莲姨娘,但是她不能同银子过不去啊,也就去见了周梨。
听从周梨的话,周梨保证她那小女儿流翠给霍南民生的老来子,将来能公明正大地接回府里,把霍建安取而代之。
高嬷嬷本来觉得不可能的,毕竟流翠的前头,除了马氏这个正室之外,还有覃氏的亲外甥女小覃氏,怎么都轮不到流翠做这个将军夫人的。
但是周梨与她提起了覃氏。
当年覃氏不也是一个小丫头么?也是仗着自己年轻生了个儿子,然后一跃成了如今将军府的当家人。
这太风光了,高嬷嬷在覃氏身边亲眼见证了她所有的风光体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