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与梁时在房内喝茶,梁启道“二哥,我此番从通州回来,听说了一桩事。”
他并不知道该不该说。
梁时轻抿了口茶,还沉浸在患得患失的诸多情绪之中,闻此言,他淡淡道“但说无妨。”
梁启这才如实道“二哥,颜家人是不是此前来过咱们府上”
梁时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梁启本来不该过多关心自家嫂子的事,可他实在是忍不住,毕竟两年间前是他找到了二嫂。
其实,当初打探到的八字纯阴之人不止颜如玉一人,是梁启自作主张决定将她买进梁家。
“我这也是听的小道消息。
听说颜家父兄不知从哪里得了一笔银子,还去了衙门里状告,说是要将二嫂赎回去。
当初二嫂进门虽是进了祠堂,但你与二嫂尚未拜堂,两家也没有交换更贴婚,只有一张卖身契在母亲手上。”
“不过二哥放心,这件事衙门里还不敢接状子,只不过事情闹大了,难免会造成影响。”
又是有关那个小妇人颜家哪里来的银子赎人
据梁时所查,颜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女儿的存在
似乎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了,梁时的手指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在思量之时的习惯。
“我知道了。”
他淡淡道。
梁启不明白梁时的态度,接着道“二嫂人不错,这两年任劳任怨,除却一开始自尽过一次,之后从未离开过梁家。”
自尽
梁时突然从梨花木圈椅上坐了起来,他一向稳重,这个过激的反应让梁启也吃了一惊,“二哥,怎么了”
梁时微微蹙眉,“有劳三弟了,母亲时常神志不清,你且留在府上照应着些,不要再远游了。”
梁启点头,他此番入京,的确没有打算再离开。
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两人从吴家族学回来之后就去了梁时跟前认错。
他二人在很多时候都是很有觉悟的。
梁时并没有什么耐心听他二人忏悔,他现在最忧心的是听雨轩住着的小妇人。
兄弟两人一番磕头认错,接着又互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梁云奇道“父亲,儿子知道此番闯了大祸,但此事的的确确与母亲毫无干系。
母亲她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
而且,母亲甚是胆小,这两年因着祖母的要求,母亲每晚都抱着您的牌位睡觉,一开始母亲吓傻了,白日里神情恍惚,后来才好些。”
梁时岂会不清楚两个儿子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并不明白那个小妇人究竟哪来的本事让梁府上下都极力护着她,但眼下的事实是,当听到她抱着自己牌位睡觉时,梁时心头微微触动,似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兄弟两个见好就收,他们二人皆知,在父亲面前耍聪明,才是最愚蠢的行径。
梁时嗓音微沉,“都下去吧,那件事休得再犯”
“是儿子知道了。”
梁云翼与梁云奇两人微微颔首,一前一后走出了房。
深秋叶落,整个梁府最多的树木莫过于桂花与梧桐。
这个时节,梧桐叶呈现一大片绯红色,站在高处放眼望去,煞是好。
梁云翼稳重机智,而梁云奇则偏向生风流,就喜欢吟诗作画,对科举仕途没甚兴趣。
他道“大哥,我方才是不是说得太过了,母亲可曾吓傻过我听阿福说,母亲很粗鲁的对待父亲的牌位。”